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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华宫里种了许多牡丹,朱娘娘必定喜欢,灵照姑娘不如再带些回去,司苑又新增了几样名贵品种。”

“不用,不用。”

灵照面对狄司苑的过分热情,连忙拒绝,“娘娘不要美人蕉,也不要名贵品种,只要一些月月红,娘娘是希望花开不败,四季常开。”

“月月红确实是四季开花,兆头好,”狄司苑反应过来,“灵照姑娘,你稍等一下,我亲自给你去取。”

灵照姑娘连道不敢,不敢劳动狄司苑,想自己去,却直接让整个司苑司的人给拦住了,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灵照作为芙华宫的人,出来办事,以往也经常能得些便宜,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夸张,弄得她心头惴惴的。

根本不用她动手,狄司苑带人给装得明明白白,原本只要大红的幼苗,狄司苑还额外给了开淡红与浅白色花的幼苗,临了,还派了司苑的宫人给她送货上门,灵照觉得,要不是阖宫都知道,朱美人不爱见外人,狄司苑怕是都想亲自送上门了。

“这是怎么了?”回去的路上,灵照硬着头皮问打头的那位正八品的丘掌苑。

“你也知道,最近宫里发生的事。”丘掌苑说起来,犹面有戚戚焉,当初行杖刑的时候,内官各局有品级的女官都被叫过去观刑了,尤其看到一位正五品的尚服被当场杖毙,所有人都吓破了胆。

“这次清查禁宫勾结一事,各宫都有人员波及到,整个后宫,唯独芙华宫例外,如今大家都恨不得和芙华宫攀上关系。”

“内官六局都希望芙华宫有需要,盼着能得个显眼的,偏偏朱娘娘深居简出,又很少要东西,今日你一来,可把我们狄司苑给高兴坏了。”

“历来进了暴室狱的人,不死也残,很少有能无罪出来的,芙华宫香草姑娘进了暴室狱,朱娘娘却敢亲自去暴室狱要人,现在宫里的宫人内侍一个个都想进芙华宫。”

灵照瞧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芙华宫的好,不由闷声道:“但香草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走在最后面的那位提着一篮浅白月月红幼苗的宫女大声反驳道:“香草进了暴室狱是遭人陷害,不但无罪,还被追封为正六品女官,还有棺木下葬,之前有这样的先例吗?你们谁敢保证,自己将来能善终,别说棺木,可能连裹尸的草席都没有一床。”说到这,竟是流泪了。

“阿金,你胡咧咧什么,”丘掌苑喝斥道,“要哭就滚回去哭。”

阿金吓得忙揩去眼泪,又对着灵照笑道:“是我胡说了,灵照姑娘不比我们,是芙华宫的人,一定能善终。”

灵照勉强回之一笑,闷头走在前面。

耳边不时传来随行丘掌苑等随行六人的说话,无一不是羡慕她在芙华宫里当差,或是小声为香草可惜,又或是说朱娘娘护短,能为香草闯暴室狱,便一定会查出陷害香草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下这样的事。

下场只怕比那个正五品的尚服还要惨。

越听,灵照的脸就越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