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知道。”楚迹重复。

陆弦肩膀轻颤了一下,像是最后顶起支撑脊梁的东西,“我不信,我现在就联系江揽。”他说着掏出手机,没人注意到楚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然后楚迹嗓音轻飘飘的,“你以为,江揽这段时间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陆弦被定住了。

这是江揽态度转变后隐藏于他心中的心魔,哪怕如今跟男人关系大为缓和,陆弦也深深怀疑过“他到底想要什么?”“是不是有着其它目的?”楚迹一句话炸开了绚烂美好的表面,一瞬间就把陆弦拖入无望的深渊。

江揽对陆弦温柔了几日,可小心多疑的生活陆弦经历了长达二十多年,江揽很强大,但他没办法将这些酸涩绝望的东西从陆弦生命中彻底抹去,而楚迹因为陆晏安最近的态度转变也很不安,他私心不想让江揽好过,又觉得江揽那么在意安安,用陆弦一点儿腺体血想来也不会说什么,于是歪打正着拿到了“钥匙”,开启了陆弦心中最黑暗的那道门。

耳畔的喧闹声骤然停歇,陆弦感觉到五脏六腑缩紧灼烧的剧痛过后,反而空荡荡的,自己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之前还想过什么来着?对,想着江揽对他这样好,如果是江揽的要求,他都会满足。

原来如此啊……

陆弦深深阖上眼睛,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枯萎下来。

楚迹咬牙:“你如果还怀疑,我可以打电话给江揽。”

“别……”陆弦摇头,他不想从江揽口中听到一个字的肯定回答,他的灵魂会死,陆弦宁可当作江揽什么都不知道。

oga是感性的生物,当他们情绪上来时,理智将不复存在。

并非不相信江揽,陆弦只是不相信自己,他争不过陆晏安。

薛寻雩都愕然当场,不好分辨楚迹这番话的真假。

苏凝月踌躇片刻,忽然同身后人说:“带他去采血室。”

“滚开!”薛寻雩一把推开两名保镖,可紧随而来的信息素压制让他动弹不得,薛寻雩红着眼眶:“你们就是一群畜生!今天你们敢取血,我就报警!”

对此苏凝月脸色极为难看,却不为所动,甚至罕见地带着一股狠劲儿,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些恨意来源何处,每一次见到陆弦,每一次看到他失望或者淡漠的眉眼,心痛之余只想让他消失,这种无法言语的复杂折磨着苏凝月,进而折磨着所有人。

“妈,到此为止吧。”陆霜瑟回击笼罩在薛寻雩身上的信息素压制,一个保镖立刻畏惧地后退。

苏凝月的情绪在此刻轰然爆发,她捂着胸口,看上去摇摇欲坠:“那你是想让我死吗?!”

刺耳尖锐,陆霜瑟闭上眼睛。

“算了。”陆弦拍了拍陆霜瑟的肩膀,向前一步。

“陆弦!”薛寻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