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回看陆弦。

曾经无数次,陆家人这么无声询问陆弦,或者用“质问”形容更贴切些,而无论陆弦怎么回答似乎都不能满意,可江揽不同,他眸色温柔下来,带着安抚味道,陆弦就不想摆烂了,他诚恳的、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说过这种话。

王妈慌了:“少爷您……”

“闭嘴!”江揽冷声打断,他清楚王妈留不得,但因为是陆家送来的,所以还要跟陆家打声招呼,就明天吧。

王妈讪讪回了自己房间。

陆弦神色犹有惊讶,没想到江揽这么相信自己。

雪天不好点外卖,江揽从未下过厨房,陆弦也不会让他动手,他打开冰箱扫了眼,有剩下的鸡汤,煮面条最简单不过,陆弦轻咳着拿出一袋牛奶,挑了个不常用的瓷碗倒进去,再放入微波炉。

做完这一切,他用力睁了睁眼,有些没力气。

“你吃吗?”陆弦问。

“不吃。”江揽站在灶前,“你去坐着,煮熟了我盛就行。”

“你行不行啊?”陆弦一个不慎问出了真心话。

江揽一怔,然后满脑子都是“你行不行啊?”“你行不行啊……”

陆弦自知说错了,低着头溜出厨房,他想抱小奶狗,却听江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别碰奶狗,明早我让王衡带去宠物医院检查,顺便打个疫苗。”

陆弦眼神一亮:“我可以留下它吗?”

江揽耐心重复:“这是你家。”

他深知多年的生活环境给陆弦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不稳定性,但他可以一次次提醒,直到陆弦真的相信,这里他完全能够做主。

几分钟后,陆弦坐在餐桌前吃东西,时不时侧目,看江揽提着小奶狗的脖子,以防它扎进牛奶瓷碗中。

小奶狗将牛奶舔得干干净净,江揽稍微提起来一看:“嗯,肚子圆滚滚的,吃饱了。”

“今晚就让它睡这儿,不冷。”江揽起身去洗手,等再回来拿着感冒药跟退烧药,正好陆弦也吃的差不多了。

其实没太大胃口,但因为是江揽亲自盛出来的,滋味总要香点儿。

我可真没出息,陆弦心想,跟着接过药一颗颗就着水下咽。

江揽在一旁看,问道:“怕苦?”

“不苦。”如果条件允许陆弦可以给江揽表演一个生吞药片,不用喝水,“有胶囊,我总会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