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倒是问题不大,再养个半年到一年,会慢慢地恢复过来。但就是辛苦看护的人,先尽量不要刺激他的精神,得让他慢慢地想起来,从内心深处接受这个孩子已经没了的事实才行……”

让他接受。

要怎么样,才能接受。

他们的孩子去的那么惨烈,那么痛苦。

也许。

霍北戎心底燃起另一种希望。

等他身体养好了,再怀上一个,是不是就能稍微把那种痛苦抵消一点。

“还有,我们这边刚刚用仪器诊断发现,他的大出血对脑部的损伤只是暂时的,更要紧的是,可能对他身体也有不可挽救的伤害。”

“这是什么意思。”

霍北戎心一下提起来,“他还是有危险是不是。”

“不是。”

医生们欲言又止,互相对视一样,“这个我们也不能论断,还是要去大医院用更精密地仪器再检查一次……”

“所以到底什么。”

见他们脸色都很不好看,霍北戎竟隐约有了点猜测。

“夫人他可能。”

“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霍北戎脑海里似乎有一道惊雷劈下。

“那个孩子拿得实在有点晚,那次的出血量意外的大,其实那时候我就有预感可能会这样,霍总,您要节哀。”

节哀。

怎么节哀。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他爱的人的孩子——

唯一的孩子。

再也不会有了。

怎么会这样。

霍北戎怔忪间踉跄两步,简直扶不稳桌子。

见状况不好,管家们先把人送了出去。

“先生,先别急。您不能乱,您一乱,夫人怎么办。”管家扶着他在旁边沙发坐下,这段时间霍北戎四处奔波,为苏家的事情操心,为找妻子四处打听,身体也早就是强弩之末。

可偏偏噩耗一个接着一个来。

老管家从霍北戎小时候就带着他。

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夫人在问您在哪儿。”佣人这时候偏偏下来,霍北戎不得不强忍着悲痛的心情,脚步虚浮地踩着阶梯往上,一推门就看到时雾睡了一觉后明晃晃的眼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时雾抬起矜贵的下巴,欲言又止,最后只摸了摸肚子,“宝宝刚刚跟我说,他想吃金枪鱼了。”

霍北戎当即眼前一黑。

身后的管家尽快扶住了他,对厨子吩咐道,“快,去做些来。难得夫人有胃口。”

时雾笑了,可是因为身体有些困倦,喝了小半杯牛奶后又眼皮又开始半合不合,“霍北戎,这个孩子很乖很

可爱,你看,有你陪着他就不闹了。我觉得,还是要给小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更好。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