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裴峥还留有余地。

怪不得昨天他昨天有种恰到好处的,被讨好的感觉。

今天才是真正的毫无保留。

时雾鼻音里漏出一点痛苦的闷声,裴峥也没为难他,从旁观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二人只是普通地抱坐在一起。

正在这时候,刚过半夜十一点,子时到了。

时雾很明显地能感觉到风都更冷了,周围煞气猛然浓厚,之前那些若有若无地被‘盯着’的感觉一瞬间无比强烈。

那种毛骨悚然的视线,如蛛丝一般黏在他身上,那触感迫使他将脸埋在了裴峥身前。

可是轻微的一点点前倾动作,又惹得他轻呼一声。

是可怜至极的泣音。

裴峥的眉头也随着微微一动,垂眸看向那人。

“嗯呜——”

一片黑漆漆的夜雨里。

厚厚的鸭绒衣和两层绒裤抵挡住风雨寒冷,却挡不住什么如春笋破土,开始整整地攻城略地。

“姜成岭把你当宝贝是吧。”

“你就是他的金疙瘩,是他的聚宝盆。你天生财运好,他就算害死别人的命,也要救下你这个儿子。”

“你的命,就这么

金贵是吗。”

“谁是都可以,就是你不能死,是吗。”

时雾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红着眼睛,摇头时汗水混着泪水,不断滴落下来。

在裴峥怀里左摇右摆,如同被疾风骤雨不断击打的脆弱花朵,渐渐一片片不堪其重地凋零,哭得不能自已。

每一次的起伏,都好像让他完全不堪忍受。

“挨了一顿打,被我欺负了这么一次。”

“你就要偷走全部的符纸,要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嗯?”

裴峥将牙槽咬得几乎发酸。

怨气渐渐要将他理智全部吞没。

每问一句,都是恶狠狠的。

时雾只能呜咽着摇头,根本答不上来。

“这些手段,这些行事方法,你都是跟你爸学的,是不是。”

“你倒是学得像啊,怎么会这么像,不愧是亲生的唯一儿子。”

裴峥紧紧扣住那人肩胛骨,抱着他,将他抵在墙角,俯身而下。

“你们的命是命。”

“我们的,就什么都不是。”

“你们可真厉害。”

周围的符纸熊熊燃烧着。

位置改变,时雾哭声跟着渐渐变化,雨水顺着裴峥的头发低在时雾脸颊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宋重打你,他们一个个,都不帮你么。”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