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问有关那天在包间的事。
余初一下子就懂了。“我是觉得你压力特别大……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让你稍微放松一点儿的话,我都可以的,我都行……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我解压。”
谭知静短促地笑了一声,笑他荒唐:“解压?”
余初表现出理所当然,“对呀,现在不是流行什么解压玩具、解压游戏吗?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解压人。”
谭知静不再取笑他越发荒唐的措辞了,而是问:“也喜欢?”
“喜欢!”余初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是你千万别把我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好吗?我特怕你一看见我,先想到我姓什么……我希望你不管对我是好还是不好,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对我不好,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怎样我都愿意……但是我特别怕你因为我是谁家的小孩儿就讨厌我,故意对我不好……”
谭知静不再看他了,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余初第一次见他把心事写在脸上,觉得自己可能确实烦着他了,让他为难了。
谭知静又想了很久,转过头来看着他,那牙印比刚才更淡了一些。
“高考完,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在此之前不谈这个了。”
余初不敢相信,一双大眼睛再这样睁大,真变成圆的了,和下方那个正在消失中的歪着的牙印相映成趣。
“你是在逗我玩儿吗?”
“要是逗你的,你以后能别总是——”谭知静又看见他脸上的牙印,把“缠着”去掉,换成别的词:“——想方设法来找我吗?”
“不能。”干脆利落,不假思索,不留余地。
谭知静给他一个“那不得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