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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大舅妈留俞悦桐吃饭,俞悦桐顺便问起了老家的事。

“外公,咱们家那地的租金送来了没?这都马上九月了,也该把米送来了吧。”

被俞悦桐一提醒,俞外公也想起来了:“对啊,早稻七月就能收了,这都快九月了,怎么还没给送来啊!就算是忙,那打个电话给建闻咱们自己去拉也行啊!”

饭桌上的俞大舅随口说:“可能是忘了吧。”

俞外公不太高兴:“这事怎么能忘了呢!”

俞悦桐和俞外公口中说的“租金”,是老家的地。

去年各种惠农政策出台后,俞外公动过回村继续种地的念头,但俞大舅觉得他都一把年纪了,下地干活就是辛苦的体力活,不让他回去。

俞外公拗不过儿子,最后老家的地租给了同村的人,一亩地一年意思意思地收三百斤的大米。

这事俞悦桐当时也听说了,不要钱要米这个要求还是她提的,都说农村人淳朴,但在农村生活那么多年的俞悦桐知道,那只是“理想”化的农村罢了。

早两年看着俞外公和俞外婆跟着儿子搬走了,家里的屋子和田虽然空着,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东西都是他们家的。

邻居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就把俞外公家的地填了做成水泥路,还是俞外公回老家拿东西时发现的。

对方家里明明有足够宽的院子,填完了自己家的不算,还要把附近他们家的地也填掉一些,说是方便。

那块地,俞外公是早就不种了的,虽然一家子早就不靠地吃饭了,但老人家对土地的感情不一样,也不要什么钱,只要求他们写字据,承认这地只是给他们用,但这块地还是村里分给俞外公的。

对方一开始还答应得好好的,但一看俞外公找了村委会的人做见证,又反悔了。

为了三分地的事情,两家闹得不可开交。

因为对方已经把田给填了,村委会又和稀泥,除非再花钱请人把地敲了,要不然事情根本没有结果。

最后俞大舅担心俞外公的身体,怕再闹下去老人家非得气出什么病,也只能两头骗。

骗对方说俞外公已经愿意退后一步,又骗俞外公说对方同意换地。

然而事实是那块地被不了了之地含糊了过去。大舅是初中老师,每天面对青春期叛逆少年头疼得要死,反正家里的地是早就不种的,一家人也不靠那个吃饭,占了就占了吧,他实在是不想每天和捕头村委会扯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