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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稚知道自己在这里说不上话,便乖乖地在边上听,发现沈宜之话很少,有必要的时候才接上两句,但这桌上的人谁都不会忽略她。

话题聊着聊着,就八卦了起来,宁稚听了满耳朵的秘闻,且多半是真的。

忽然有人问:“梅兰怎么没来?你们没喊她?”

“喊了,电话打了一百个,人家不赏光有什么办法?”

“宜之,梅兰忙什么呢,什么破电影这么费神,饭都吃不上一口?”打头发问的那个人把话抛给了沈宜之。

沈宜之正给宁稚剥虾,放到她碟里,擦了擦手:“这话你当面跟她说。”

梅兰对电影多认真是众所周知的,这话谁敢当着梅兰的面说。

那个人讨了个没趣,一缩脖子,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到了宁稚身上,笑着问她怎么跟沈宜之认识的,沈宜之对她好不好,话音间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沈宜之担心宁稚这傻乎乎的人禁不起逗,不想宁稚却很能应对,回答得相当巧妙。

解围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沈宜之转头看她的侧脸,看她轻柔的眉眼,听她话音带笑地讲,我们是在片场认识的,宜之对我很照顾,教了我不少东西。

真诚的语气,说的话却是半真半假,像一个深谙规则的熟手,再不是沈宜之面前那个只敢小心透露自己心思,却不敢说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也不是那个她语气稍稍一重,便小鹌鹑似的躲在一旁不敢开口的人。

觥筹交错间,沈宜之忽然觉得她陌生,又想起她们中间那空缺的六年,是那六年把宁稚变成她认不得的样子的。

饭局到了后半截,那个话最多的人喝多了,非要拉着人喝酒,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沈宜之边上。

沈宜之懒怠搭理,但架不住酒鬼固执,只能跟他喝了两杯,但酒鬼还不满意,拿着瓶红酒,大着舌头:“得喝完这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