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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之看了好几遍,才问:“怎么了?你和梅兰说什么了?”

宁稚有些哀愁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她,低声道:“被梅导反杀了。”

沈宜之没明白,宁稚说得清楚了些:“我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没回答我,还将了我一军。”

沈宜之默了默,却是摇了摇头:“她不会说的,她不想说的话,谁问都没用。”她说着,话音里染上了笑,问,“梅导怎么将你一军的?”

车子的后座很宽敞,一人坐一侧,中间能空出好大一个位置,多坐一个人绰绰有余。

沈宜之姿态放松,手肘闲适地挨着门把手边的控制台。

宁稚在黑暗中瞥她一眼,见她闲聊似的模样,顿时没来由一阵气闷,就在这时,恰好车子经过一处公交车站,车站的灯光映入了车里,沈宜之眼中的紧张一览无余。

宁稚气闷的心瞬间抽紧,她张了张口,唇舌却极干涩。

“梅导说……”她声音干涩起来,“看清自己的心。”

“只有这一句吗?”沈宜之又问,公交车站已经落在远远的后头了,附近没有更亮的光源,宁稚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还是稳着声调,接着说,“前一句是,池生没法不对阮茵梦心动,你呢,在戏里还是戏外。”

这个问题,她们说过许多次的,但多半遮遮掩掩的,只谈半边,只谈宁稚对阮茵梦,而不提戏外她对沈宜之。

车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宁稚余光瞥见司机都好奇地看了后视镜一眼,她转头望向窗外,既怕她问,又盼她问。

但沈宜之始终没再出声。

于是宁稚的心往无尽的深渊底下沉,一直沉,沉入一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