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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看出他眼里的悲愤,情不自禁地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信林,不用这么伤悲,身为药修,你也见过了许多生死,死亡只是自然,天理而已。你师父能以自己的性命为药宗搭建出未来的桥梁,这是幸事,不必替他、替你自己伤悲。”

纪信林的灵核剧烈地运转起来,竟超越素日的修为瓶颈,一举冲破了禁言术的束缚:“你更换了多少……师门弟子……”

药师神色沧桑,却依然没有流露出难过的意思:“你们师徒撑的时间长些,前头陆陆续续换了不少祭品下来,想来换了有一轮了。”

纪信林眼里涌出寒亮的水光:“太师父,难道那神祇不现身……你就一直、一直这么让我们换上来吗?”

药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大道如此,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说罢,他便搀出纪信林臂弯里的人步伐稳健地离去。

纪信林手中空空,他低头怔怔看着如蜘蛛丝一般缠住自己全身的献祭阵灵纹,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越来越震耳欲聋的声音:要打断这个吞噬了代代师门子弟的邪阵。

打断它。

轰碎它。

不然,再这么下去……这人间就完蛋了。

纪信林顺着意识里的想法照做,他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愧疚,如果能早点想出自爆灵核毁掉这一阵法,师父和其他的师兄弟们是不是就不用白白丧命呢?

“业章啊……”他脸上骤然眦出了暴虐的灵纹,“早知道……年少时就该跟着你一起多修炼法术了……”

他的灵核剧烈运转、透支,献祭阵的灵纹愈发汹涌地缠住他,不断攫取他的灵力。纪信林的七窍逐渐溢出血丝,视线模糊时,意识却无比清晰坚定。

“纪信林,第一百零七代药宗首徒,愧于人世……不负人世。”

话音落,一声清越长啸掀开了药廖的屋顶,剧烈的灵力在周围轰炸开,将地面的献祭阵轰碎了一角。

一环引一环,药宗献祭阵断开,仙盟的七方献祭阵亦断开了一个大角。

天鼎山中,持着本命剑围剿仙盟长老的甄业章忽然心中一抽,抬头朝苍穹看去。

高空上,巨大的七方祭神阵一点点地黯淡了下来。

晗色在高空上正面和天鼎山神对战,一听到嚣厉心脏不再在祂身上,他彻底放开手脚,不留后路地和山神对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