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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墨不可思议地听完张安说的这番话,错愕地在脑中反复确认后,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难堪。

他生硬地朝乔屿望去,心里落满了歉意。

他不该不听乔屿的话,擅自下车,是他把本不会有的麻烦招来了。

他原以为,他再也不会和他们有交集。

乔墨站在乔屿与张安之间,局促地抖了一下。

乔屿站在他身后,掌心以一种适当的距离贴在乔墨的背上,看似没什么感情地道:“不用顾虑我,想说什么就说吧。”

乔墨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应是听出了乔屿话中的意思。

这的确需要他自己做出决定。

张安听乔屿松了口,立马笑了起来,不着调地套起近乎:“你现在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他小小年纪,满口俗不可耐,却不知这句话触到了乔墨的逆鳞。

心理创伤极难愈合,乔墨能有今日的改变,是乔家上下耗费了多少心思与努力才做到的?张安作为加害者之一,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乔墨咬紧了牙关,周身都在用力。

乔屿道:“不愿意就拒绝,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别害怕。”

张安识趣地闭了嘴。

救护车来了,堵着的车辆被交警有次序地疏散开,伤员被抬上了担架。

鸣笛声渐远。

三人僵持的局面引起了不远处张安的父亲张福成的注意。愁容满面的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褶皱,嘴里挤出了那个乔墨不愿再听到的名字。

“……张扬?”

张福成蹲久了,脚底发麻,踉跄地走过来几步,又被问话的交警拦住。

“扬扬!扬扬——”

粗糙的嗓音把乔墨的心脏重重地往下扯,坠入不知名的深渊。无数晦涩的记忆叫乔墨神情复杂,旁人难以知晓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他艰难地转过身,不知是以何种感情去看待被他当作“父亲”十余年的张福成。但落入他眼帘的,是张福成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欣喜若狂。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胃跟着绞痛,翻涌着酸水。

乔墨眼底干涩,一滴眼泪都没有。他紧绷下颌,整张脸都是快要撑不住的脆弱,字句清晰地道:“我不愿意帮你们,我也不叫张扬。”

张家是他的噩梦,是他曾经不幸的源头,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乔墨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如果可以,乔墨说:“……我一点都不想认识你们。”

第33章 晕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