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深深地叹了两口气,也一本正经地道:“殷大当家,唐某有一事相求。”

殷逐离赶紧也咳嗽两声,摆好了富贵城殷大当家的架势:“但讲无妨。”

唐隐松开她的手,神色诚恳:“日后若有人问起殷大当家师门来历,请大当家万不可提及师从唐某。虽山高水远,江湖却终须再见。唐某丢不起这个人,拜托拜托。”

殷逐离却喜笑颜开:“以后本大当家见人第一句话就是,‘咳,家师绕指柔唐隐……’”

她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往归来居行去,桌上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唐隐无可奈何地摇头,随着她的脚步行去。

“师父,今天布庄新出了一款烟霞云锦,徒儿命人给您也做了一身,绣样是徒儿亲手画的,你可一定要穿。”她狼吞虎咽地刨着饭,把殷氏所教的规矩礼仪全都抛在了脑后。唐隐帮她挟着菜,她风卷残云,来者不拒。这些年她像他们希望的那样长大,在外人面前已经渐蜕了稚嫩,她防着人欺骗,防着人陷害,防着各式各样的暗杀。

只有在这里,在他和梦鸢面前,她仍如少时的天真憨傻。

唐隐接了侍女手中的酒递到她面前,声音微带着责备:“慢点吃。”

殷逐离却真的是被噎着了,她接了那杯酒乱灌了一气,终于缓过气来:“我晚点要看帐,今天是布庄平账的日子。郝剑还在清算,我待会就得过去。”

唐隐为她挟了一筷子佛手金卷,习惯性地拭去她唇边酒菜残渣:“你若噎死,倒也不必查账了。”

殷逐离扬起头任他擦式,又低头再灌了一杯酒,起身命侍女前来收捡残局,马不停蹄地赶往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