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元春正在屋里看女儿瑶瑶练字,突然听到外面的参拜声,原是司徒晟来了。

她莫名有些奇怪, 现在不早不晚的, 司徒晟该是在处理工务才是,怎么突然来了后宫。不过元春脚下的动作却不慢,略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没有失礼之处, 便拉着女儿的手走了出去。

规矩的行礼拜下, 又被司徒晟亲手扶起来后, 元春方笑道:“陛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也没叫人传个信儿,臣妾这番蓬头垢面的, 倒是失礼了。”

司徒晟打眼一瞧,许是因为在室内, 又没有防备有人前来, 元春穿的甚是简单。惯常穿的家居服, 只月白色的中衣并水蓝色的斜襟褙子, 下身是一件丁香紫色的百褶裙,颜色清淡不招摇,深浅浓淡很是相宜。

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随云髻, 只斜斜的用一只灵芝竹节纹玉簪固定住。除此之外,耳坠和手镯等一应配饰皆无,却无端端显出一种清丽婉约的出尘之感来, 叫人眼前一亮。

饶是司徒晟现下心中烦闷, 也不由得赞叹道:“元儿貌美,淡妆浓抹总相宜, 比西子更胜三分。”

元春低头微微一笑,并不十分在意,两人携手进屋,早有宫女上了茶水点心,都是司徒晟素日里喜欢的口味。

见司徒晟深思不属,元春略思索了片刻,就叫人把公主领出去玩儿,自己小心询问发生了何事。

司徒晟迟疑了片刻,道:“你娘家姑母林贾氏,前几日因为些意外没了,朕听说她和林如海膝下独有一女,如今正发愁该如何安置。”

元春猛地瞪大眼睛,做出震惊的样子,急声道:“姑母如今不过三十多岁,怎的会突然没了呢?从前她身子骨甚好,走马射箭都是臣妾祖父手把手教的,这,这也太突然了!”

司徒晟想了想,稍微透露了一点:“你姑母是为林如海挡了灾,被牵连进去的,这事儿说起来,也是皇家对不住她。”

元春闻言忙跪倒在地,哽咽道:“臣妾祖父在世时常说,臣妾一家上下之所以能有今日,全都依赖于先皇和陛下看重。从前在闺中的时候,祖母也时常教导臣妾,我辈女子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为国为民尽忠,可也要稳好后方尽好本分,不让家中爷们儿出门在外,还要担忧家事。”

“臣妾姑母是祖母一手教养大的,性子脾气都随了她老人家,此次意外,姑母定然也是心甘情愿的。臣妾一家别的不敢说,忠心二人还是时刻牢记在心的,姑母她是为国尽忠,臣妾一家只有为她骄傲的,绝不会心有他念!”

元春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嗓音虽然依旧柔和,可内里蕴着铮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