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该寻几个可靠的人选,把那玻璃铺子开起来,如今大乾国的玻璃多是舶来品,价格昂贵的紧,一尺见方就要好几两银子。若是自家真的能做出来,日后子孙后代都不缺银子使唤了,钱能通神,有了钱能办多少事儿。

想到就做,王熙凤唤了平儿进来,两人从她的陪嫁中挑了十来个心思灵巧,又有忠心的,送到了郊外的陪嫁庄子上,一并送去的,还有玻璃烧制和吹制的工艺方子。

王熙凤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要见着成效。

安排妥当了这件事,王熙凤继续读书,顺带等着贾琏归来。

临近年节,林如海宴饮颇多,他膝下无子,又觉得承了王熙凤的大恩,故此只把贾琏这个外侄儿作亲子看待,去哪里都带着。而贾琏呢,素来精乖的很,林如海既然递了梯子过来,他可不就顺着杆子爬,服侍这个姑父比从前对贾赦还用心十倍,一时间传为佳话。

贾赦在家中听到了,只嗤笑几句,便放任不管了。他虽然窝囊,可也知道贾琏跟着林如海,比跟在他自己身边强些,总归那是他亲儿子,百年之后供奉的是他的牌位,其他的便随他去吧。

临近亥时,王熙凤主仆俩人,这才迎回了醉气熏熏的贾琏。

王熙凤亲自拿了热帕子给他擦脸,又吩咐平儿:“去把准备的醒酒汤端来,瞧瞧这一身的酒气!”

贾琏闻言嗨嗨一笑,自己接了帕子:“奶奶不要动怒,我何曾真的喝醉了呢,左不过是做个戏罢了。如今姑父得了户部侍郎的官儿,多少人奉承他呢,今儿酒席上各个都要灌他酒,还有几个要把家中庶女送予姑父为妾,我作为姑母的亲侄儿,岂不是得帮着拦一拦。”

“谁知道那些人,越发没了规矩,竟然合伙灌我一个。你想想爷有几个胃,能撑得住他们饮牛一样的灌,最后只得失手打翻了酒杯,装作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这才和姑父一起脱了身。”

贾琏擦干净手脸,接过平儿端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又舒服的躺在炕上叹气。

王熙凤见此撇了撇嘴,拿出那本《天工开物》出来,递了过去:“二爷别忙着睡,且看看这本书,得用不得用?这是我手下掌柜的无意收来的,下午我翻了翻,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也很是有趣。”

贾琏漫不经心的接过来,只随意翻了两页便坐直了身子,脸色神情严肃起来。

默不作声看了许久,外头座钟响了十下,平儿小心进来问道:“夜深了,二爷和奶奶可要安歇?”

贾琏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拿着书卷道:“爷不困,我去书房歇着,你服侍你们奶奶睡下吧,明儿一早还得去给老太太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