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收拾好残局，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虽然嘴上说着要送小姑娘回学校上晚自习，可眼瞅着都这么晚了，魏之宁自己先改了主意。

“我送你回去，以后未经家长同意，不准请假。”

魏央撇撇嘴，自觉跑到门口换鞋：“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

魏之宁断然拒绝：“不行，大晚上的，别逞能。”

魏央斜他一眼，话里有话：“你才别逞能，我下午过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守着好几个记者。”

“那不叫记者，叫狗仔。”魏之宁纠正道：“现在已经没了，我联系小区保安把人都请出去了。”

“哇哦。”魏央夸张地竖起一个大拇指，又飞快转向小白，依依不舍地朝他挥了下手：“小白哥哥，那我走了嗷，你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魏之宁：“……”

b市深冬的夜晚，肃杀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长款羽绒服加身的魏之宁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感觉身上那股从室内带出来的热乎气儿已经被冻成了冰碴，簌簌地往下落。

“哥，”旁边小姑娘半边脸藏在厚厚的毛线围巾里，瓮声瓮气地问：“你真跟小白谈恋爱了？”

魏之宁突地打了个哆嗦，只觉这风好似比往年都凛冽，仿佛能穿透衣服，直钻进他骨头缝里。

“不算谈恋爱。”他呼出一口气，结成白雾被路过的风卷走。

“啊？”魏央狐疑道：“你俩都那样了，还不算？”

魏之宁眉梢一拧：“都哪儿样了？小姑娘家家，别整天胡咧咧。”

“都住一起了啊。”

“那也不算。”

魏央吃惊地扭头看向哥哥，沿途路灯打下昏黄的一束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灰败的哀伤。

魏央张了张嘴，少女敏感细腻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发挥了作用，她转过头看回前方路面，默不作声地抓住哥哥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使劲朝前后甩了两下胳膊。然后对上哥哥疑问的眼神，朝他露出一个娇憨的傻笑，头顶沉默的路灯把兄妹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傻样儿。”

“你才是！”

魏之宁笑了笑，把小姑娘伸进他衣服口袋里的爪子握紧，接触到的皮肤冰冰凉凉。

“出门怎么不带手套？”

“我着急啊，怕你一个人在家里受伤了也没人管。”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怜？”

小姑娘也笑了，指着斜前方两人的影子转移话题：“哥，你看我都长这么高了。”

“嗯，我们家田田也长成大姑娘了。”

“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