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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以前是牧奴,牧奴的生活比大商奴隶还惨,现在的生活哪怕只是管吃管住,也不知道比之前强出了多少个档次,不过他们也是平日里最容易招惹麻烦的群体,狂野好武,即使当了一年流民,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和剽悍好斗的风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火气大。

另一部分则是从西岐逃来的流民,有的是孤身跑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有的是在跑路途中被追上,丢了妻儿,勉强来此,心怀抱怨。

这些人抱着各式各样的情绪,在朝歌住了一年,大多对生活不抱有期望,勉强活着,甚至还觉得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作贵族家中的奴隶,基本属于混吃等死的群体,因而做工也不卖力,属于出工不出力,升米恩斗米仇,整日埋怨的那群人。

世间百相,流民组成如此杂乱,自然少不了恩怨纠葛,哪怕没什么事,只是西岐百姓与北地牧奴之间的文化差异就足以造成私斗。

往小了,只是三五人斗殴,往大了,则是三五十人大打出手,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即使有新法禁止私斗,这些人也没停手,让李靖极为头疼。

流民在城外啊!难以管制,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溜走,还能怎么处理?

要抓,要逮,那就得大费周折,实在没有那么多人手,如果提前走漏了风声,人家更是一走了之,反正流民本来就是流动的。

以往只是小打小闹还能想着法儿处理一番,可现在不同,兴许是做工拿不到工钱,催生了更多的怨气,总之两个群体之间的摩擦越来越激烈,隐隐有了聚众斗殴的倾向。

流民民夫有去年的临时住所,也有时不时赈济的粮食,吃住倒是不愁,但水只能自己打。

这时候的水倒也好说,没有污染,喝不死人,直接在淇水取用就可以了。

今年不知怎得,不仅粮食丰收,水源到了冬日也不减少,所以并不会有抢水的困扰。

但不抢水,可以抢道,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有一百种挑衅对方的理由,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互瞪一眼。

北地牧奴发挥正常:“你瞅啥?”

西岐流民听不太懂:“牛给你卸咧!”

“你再瞅?”

“你得贼列狗咧,这么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