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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临的视线掠过武器架上、枪头上缠着的红步,手心有些痒痒,正想好歹拿来掂一掂,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与姜锦不同,姜锦算是全然在军中任职,然而他当时揭榜进城到了薛靖瑶的面前,谈的却是交换的条件。

一点在范阳境内豢养自己的私兵的权力,当然不只是拿杀几窝山匪这样的小事来换的。

就连薛靖瑶当时命人所张那榜,也未必是真的要找人剿匪,更深一层的意味,也是想要拉拢发展新的势力。

外敌来临,譬如突厥来袭,裴临自然当仁不让也要率兵上阵,但平素却不必像他头顶的这个职衔需要的那样,点卯上值。

他独居在此,连个仆佣也未请,元松元柏要找他也不会敲门走正门,所以听到这阵有些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时,裴临动作一顿,反手抓住了长枪。

站在门外边的薛然半天没等到回应,一双小手便又握在了门外的铜环上,正预备着再叩一次门呢,门内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开门的力道,小孩儿个头小身子轻,就这么被甩了进来。

“师父……”薛然抬起头。

见是姜锦救下的这小孩儿,裴临眉梢微挑,揪着他的后领把他拎起来站好,“薛然?”

薛然眨巴眨巴眼,“师父,我想你了,我想继续和你学本事。”

薛然生得可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这样眼巴巴地说话,换个人来,说不准心都要化了。

但裴临显然不在其列,他对这种连他腰都够不着的小屁孩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若非他是姜锦所救,大抵不会多分出一点冗余的精力出来。

说起来他和姜锦也算是一类奇葩,他因为生父不慈,眼里压根没有亲族之爱,而姜锦那养父比没爹还要离谱些,导致她和小孩相处的时候,完全都是把他当成小号的成人,并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相处。

所以,见薛然如此,裴临亦未动容,他只是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忽而迈步往外,同时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她的住处距此不近,总不可能让小孩儿两条短腿量半座城下来。

薛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乖巧地回答:“是阿姐让我来的,她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一定不会甩锅的。”

这是个什么辈分?她是阿姐,他倒成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