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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刺里一间门窗紧闭着的民宅里,忽然响起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划破了天地之间的寂静。

那婴儿的哭声刚刚响起,就嘎然停止,显然孩子的嘴巴,已被他的父母大人们给死死用手捂住。

——天知道,外面那群“权力帮”拿刀的狗强盗,会不会因为小娃儿哭闹,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撞门而入,杀了满门老小,捂死一个吃奶的小娃儿,总好过全家遭殃死于非命。

听屋子里没了婴儿哭声,却隐隐传来女人压抑模糊的呜咽和男人的低声申斥,想必是那个哭泣的奶娃娃,果真被大人憋死了,商歌舞冷森的目光,这才缓缓收了回来。

前方不远处,一条皮毛已脱落的癞皮老狗,夹着光秃秃的尾巴,从墙角的狗洞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观察了杀气凛凛的“相府”刀客们一阵,突然“噌”的一声,窜过雪街。

那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少年刀王萧张,看着那条癞皮老狗窜到长街街心,眼睛里仿佛带着种很奇怪的兴奋表情,就像男人的阳器,要刺入处女花洞前的那一刻的兴奋和紧张,他左手慢慢的伸入貂裘衣襟里,突地又很快地挥出!

刀光一闪,那条癞皮老狗,已被钉死在街心,萧张的雁翎刀,恰巧贯穿了癞皮老狗的咽喉,它的血,流过雪地时,也同样是殷红色的。

赵日天精神一振,脱口大声赞道:“好!八爷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刀!”

少年心性的“玩命刀王”萧张,显然也对自己的出手也很满意,他傲然的道道:“我大哥既然已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内,‘长风镖局’那群羔羊未出现之前,无论是人、还是狗,只要敢挡住‘权力帮’的路,我‘玩命’萧张,都要他的人头狗命。”

赵日天点头、哈腰、陪笑、一叠声的应是。

——赵日天一向没什么骨气,更没什么骨头,他对官府的人点头点习惯了,他“点头狮子”的绰号,由来已久,很为武林中有志气的同道瞧不起。

“红巾刀王”商歌舞仰面大笑,他说道:“岳丈大人太小心了,有洛五弟和萧八弟这样的少年豪杰在这里,莫说只有区区一个‘长风镖局’,就算是十个、二十个,也给铲平了。”

歪在左座里的“独臂刀王”洛正熙,却冷冷道:“老八是个急性子,只怕今日是轮不到我洛五来出手了。”

说话间,洛正熙小指上勾着的乌鞘弯刀的动作,突然停止晃动;商歌舞的笑声,也突然停顿;赵日天谄媚的笑容,僵顿在长长的驴脸上;萧张兴奋而嗜血的目光,缓缓转向长街的正前方街头——

那古老而倾斜的“三道街”另一头,已有一行黑衣镖客,步履迅疾,面无惧色地,快速而有序的走了过来。

这一行一共有二十七个人,全部携带着单刀、怀剑、钢钩、铁尺、软鞭、短棍等镖行常用的兵器,全都是狗皮帽子、黑短袄、扎脚裤、登山靴的“关东”行头,一行男女踏在街面冰雪上,发出“沙沙”地声响,气势上毫不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