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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北城的瘦削的身子,迎风挺立,白如雪的衣袂被风吹得猎猎飞舞,还是那般的落寞。

阎罗王叹息道:“凌龄柒设局放赌,败坏地方,害死郭大小姐,天数使然,终究还总逃不过‘五行’之罚。”

破晓厉突然喝道:“孽障!还不跟我回去领受家法!”他已不等别人有所反应,一回手,就抓住了班马儿的手腕:“跟我回家!”

班马儿却好像不想跟破晓走,他满面怒容,狠狠的瞪住父亲,目光也充满了怨毒,用嘶哑的声音说:“你放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在这里陪着镁镁!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镁镁一个人真心对我好!”

“你姨娘在家等着你,你跟我回去!”破晓发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好像在心头滴血般的吃力和撕痛。

班马儿死命挣扎,破晓拼力不放手,班马儿冷笑不停,他突然以右手紧握住的带血的锯刀,用力往自己被父亲紧握住的左手腕上砍了下去。

鲜血四溅,喷上破晓的脸,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赫然发现自己手里抓住的,竟是他亲生儿子的一只断掌,他儿子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

班马儿也在往后退,满头冷汗黄豆般滚落,可是他仍然勉强支持着说:“我杀人,我偿命就是,我的事,再也用不着你这个杀妻灭子的班破晓来管,你也管不着!”

破晓惨然:“你真的这么恨我?”

班马儿咬牙,点头,还想说话,还未开口,人已昏厥。

破晓惨然四顾,看看冷北城,再看看阎罗王,突然仰天长笑,窗外木叶纷飞,远处子时更响,破晓双臂一振,长大的人影就已经从纷飞的落叶中窜跃而去。

“阎大人,孽子就交给你秉公处置了……”破晓伤心欲绝的笑声,越飘越远,仿佛人已远在天涯……

……

黎元芳要求谭勇林做的却是小事一桩。

黎师爷给了谭大教头一个药方,要谭勇林连夜到“北凉城”里最大的药铺“疯人院”,找白裘恩抓药,药抓好了,就躲在自己房里关上门煎药;煎好了药,把药汁倒在马桶里,换一碗参汤端去给大统领做夜宵用,再把药渣倒进客栈厨房后的阴沟,就算大功告成。

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就这么简单。

决斗的前一夜,整个“凉城客栈”的客人,都是不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