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听着那个人的脚步。
她在等着一个于风中或许会显得跛脚的青年。
他能追上来吗?
他的脚还有伤,轻功势必受损,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暗器?
绕过这些问号,楚红玉却是无比明晰的意识到:“一家亲”是毁了。
彻底的毁灭了。
而她,自由了?
楚红玉对这个为其卖命多年的组织的覆灭竟然带着痛心。这种痛心非是无由而起,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对李纯一做出更多。李纯一毕竟待她不薄,若没有李纯一的提携甚至是保护,楚红玉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组织的一件消耗品,而且李纯一抱负远大,本不应该栽在这里,楚红玉想及他已落在“星罗棋布”那个凶人手上,多半性命堪忧。
思量下去,这种痛更多的变成一支囚鸟摆脱牢笼重新振翅的痛。
束缚的久了,自由也会是一种痛。
小祠楼,窄巷路。谁家良人独倚小楼望归人。
楚红玉轻启阁窗,无语凝望。
她虽给唐表留了暗记,但还是不放心。
街上萧索,空无一人。
楚红玉拾了把椅子,紧贴着窗边坐了下来。楚红玉选择藏身的小楼是一座家族祠楼。祠楼两层,一楼分成两个厅,供奉着祖宗牌位、族谱和法事用具,二楼则摆放着氏族荣誉的牌匾,另有些名画墨宝之类,这祠楼属于青州城颇具名望的氏族白水王姓,楼旁还连着一间专供王氏子弟读书的私人书院。
依着调度,巷上刚刚过去了一队兵卒。楚红玉将目光放远,兴许是巧合,竟教她发现了一个人影。今夜,因为宵禁,街上几难见人。所以,楚红玉一发现有人踪,就思量着是否是唐表赶来了。那条人影急速移掠动,在夜幕里快如鬼魅,楚红玉一不留神再找不出那人的影踪。街上巷心空无一人,多数房屋都熄了灯火,除了远处有几点微弱的火光在飘动,四周再无动静。楚红玉的内心焦急起来,伤口也跟着痛起来,夜风从窗的缝隙渗入,撩起了散乱的几许青丝,伊用牙咬住,这时她的心中忽然泛起一阵不安,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随着夜风一起进入了祠楼,恰巧那楼下的庭门酸涩的响动了一声,紧跟着传来一个瓷瓶砰然摔碎的骤响。
此楼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