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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剑[校对版] 朱太河 4389 字 2023-03-20

秦全鹤已经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眼珠转了转,忽然奋力喊出一句:“他怎么知道在苇丛里,一定是他干的!”说完,把身上的内力全都用上,试图压迫时仁泰不能说话。阎乙开等人领悟了秦全鹤的意图,也都把最后的内力全都压上。“说,是不是你?”那汉子紧紧盯着时仁泰。时仁泰承受着对方七个人的内力,浑身微微颤抖着,嘴唇动了动,只挤出两个字:“不是”。他一说话,顿时感受到对方袭来的压力。

那汉子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在苇丛里?”时仁泰暗自叫苦,若不回答,会被认为是理屈,若开口回答,又面临被七人内力压垮的危险。他正在犹豫,那汉子扶住他的肩膀催问道:“你倒是说啊!”时仁泰顿时感觉肩头酸软,知道自己这样很难坚持下去,便忽然使出最后一点内力,用力一推,与秦全鹤等人分开。八个人各自喘息着,都没有了进攻能力。

秦全鹤喘着气说:“你不制住他,他是不会招的。”那汉子瞅了他一眼:“我凭什么信你?”秦全鹤说:“他武功厉害,我们七个人都对付不了他。你先把他制住,还怕不能对付我们任何一个人?”那汉子觉得有道理,便出手点了时仁泰身上几处穴道。为了公平起见,他又过去把阎乙开、赖保昌等人也点了穴道,最后要制住秦全鹤时,秦全鹤忽然说:“等一下。现在只剩我一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帮你去审问他。”说着,便慢慢走向时仁泰。

时仁泰知道秦全鹤不安好心,忙对那汉子说道:“你不要听他的。是他们在这里设埋伏害我,被小姑娘撞见了,他们杀人灭口。”那汉子一惊,上前拦住秦全鹤。秦全鹤说:“你看,我们是骑马来的,马还在这呢,怎么埋伏啊?显然是他先到的,杀了你女儿,正好我们追到这里。”那汉子又扭头盯着时仁泰。时仁泰:“他们有几个人是先在这里埋伏的,你看只有三匹马。我亲眼看到小姑娘进去捉蝴蝶,然后就没再出来。紧接着他们就跳出来了。”那汉子又看着秦全鹤。

秦全鹤说:“不用着急,容我慢慢来质问他。”说着,他走到时仁泰的面前,抓住时仁泰的手腕,暗暗发力。时仁泰被那汉子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如今被秦全鹤出手暗算,只得勉强运用内力抵抗,怎奈穴道被封,内力无法调运。“你说我们埋伏,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从这里经过?”秦全鹤一边胡乱问着话,一边对时仁泰暗下杀手,他善使幽冥鬼手,当然知道哪里是人的要害。时仁泰几处关键的穴道被秦全鹤偷袭,顿觉身子酸软,血脉不畅,嘴里说不出话,头上也开始冒汗。秦全鹤得手后,退了一步,对那汉子说道:“你看,他哑口无言了,心虚冒汗了。”

那汉子上前抓住时仁泰的两个肩膀,用力摇晃着:“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女儿?为什么?”时仁泰张着嘴,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闭上了眼睛。那汉子愣了一下,松开手。时仁泰直挺挺倒了下去。那汉子蹲下一摸,发现时仁泰已经气绝身亡。

秦全鹤得意的看了看阎乙开等人。众人无不佩服。那汉子起身看着秦全鹤:“你对他做了什么?”秦全鹤说:“他自知无法抵赖,怕你报复,畏罪自尽了。唉,可惜了你的女儿,那么乖巧可爱,还那么年幼……”说着,假装摇头叹息。

那汉子痛苦的望了女儿的尸体一眼,对着时仁泰的尸体愤恨的踢了几脚,无奈的走到小姑娘的尸体旁边,重新抱起来,准备离开。

秦全鹤轻声叫道:“壮士留步,有劳你帮我把这几个朋友的穴道给解了。”那汉子将女儿抱在怀里,伸出一只手给阎乙开等人解了穴道。众人拱手道谢。秦全鹤忽然问道:“壮士要去哪里?”那汉子似是愣了一下,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秦全鹤说:“如果壮士一时没有打算,不如跟我们回去。我们先帮你把女儿安葬了吧。”那汉子看了看他们,正是无处可去,便点了点头。——

金相钟讲完了当年的经过。熊龟年说:“嗯,当年差不多就是这样。只是没想到时长老还有个女儿。”时秋风瞪眼道:“你们后悔当年没有连我一起害了是不是?”熊龟年连忙摆手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时长老还有后人感到庆幸。”时秋风轻轻哼了一声,没再理他。金相钟说:“挂月峰总坛风波之后,我们才知道秦长老他们怀有异心。反思当年的许多事情,才知道自己无意中被人利用,确实非常对不起时长老。时姑娘,我跟时长老相识多年,从没听她说过还有个女儿。今天见到你一身好武功,我们也为时长老感到高兴。”

倪帮主开口问道:“秋风,当年你在哪里?你爹遇害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时秋风说:“我一直在蓟州。我爹不愿让我卷入江湖纷争,我娘死后,就把我送到蓟州乡下的亲戚家里。为了我们的安全,他跟北冥教的任何人都没有说过我和我娘的事。也幸亏没有说过,要不然,我也早被他们害死了。”说道这里,仍然充满愤恨。熊龟年和金相钟也不敢吭声。

时秋风继续说道:“那一年我爹匆匆赶来,说要带我返回山东老家,当时给亲戚留了几十两银子。亲戚以为是我爹在外面做买卖赚了钱要衣锦还乡,便帮忙雇了一辆马车送我们上路。马车走到韩家坝附近,我爹忽然想到,一旦他下山的消息泄露出去,秦全鹤等人很可能会派人追来纠缠。于是他吩咐车夫赶着马车带我走大路,自己绕道走小路,分开走,到前面十几里外的上仓镇再见面会合。北冥教没有人知道我爹还有个女儿,即便知道的也都没见过,更不知道我也在蓟州,因此分开走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倪帮主点头道:“你爹思虑周全,如此安排自然是最稳妥的。”

时秋风继续说:“后来就有人追上我们的马车。其中就有他。”她说的是金相钟。金相钟对那件事还有印象,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时秋风继续说:“我知道他们是来追杀我爹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也开始为我爹担心。哪知道,我爹真就被他们害了。”说到这里,时秋风心中充满悲怆。

小灵子是个不知自己父母是谁的孤儿,听时秋风说完,不免有同病相怜之感,低声问道:“时姐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爹遇害的?”时秋风说:“我到了前面的镇子,等了几个时辰,仍然不见我爹赶来,就央求车夫带我去小路看看。到了那里,就发现我爹已经……我痛哭了一场,正要安葬我爹,忽然有两个北冥教的人出现。他们听到我的哭声,知道了我的身份,商量着要把我抓回去交给旗主。车夫赶着马车仓皇逃跑了。我已经生无可恋,拔下头上的簪子准备自尽,却被他们把簪子抢了过去,没有死成。这时又来了一个黑衣人,知道我是时长老的女儿,扬言要斩草除根。那两个人不同意,执意要把我带回去交给旗主。黑衣人突然出手,把他们两个都给杀了。”

金相钟忽然开口骂道:“可恨!果然他们干的!”众人都扭头看着金相钟。金相钟解释道:“先前那两个人是我派去的。我平素敬重时长老的为人,不忍叫他暴尸荒野,派了那两个人是去给时长老收尸的。后面那个黑衣人不是我的人,应该是秦长老的亲信。秦长老对我也不是很放心,一直派人暗中监视,我心里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小灵子骂道:“那个秦长老真不是东西!”金相钟忽然问道:“既然时姑娘安然无恙,想必那个黑衣人不会有好下场。”

时秋风说:“他当然是死有余辜了。不过我那时还不会武功,没有亲手杀他。那厮正要对我下手,一个年轻侠士忽然出现,打掉他手里的刀,准备带我离去。那厮不服,叫嚣着北冥教势大,上前拼命。那位侠士怕招来更多北冥教的人,只得把他杀了。”吴秋遇这才搭上话:“那位年轻侠士就是铁师叔?”时秋风轻轻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