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钰见他对丘处机似乎很不以为然,上前稽首道:“多谢居士对我等救命之恩,我师弟性子火爆,还请居士不要见怪。”

杨易笑道:“马道长的名字我是听说过的。”他指了指墙角处的穆念慈,“劳烦道长将穆姑娘架起来,咱们好离开此地,在做打算。”

马钰年龄既大,且又是出家之人,性情敦厚,见穆念慈身体颤抖不停,显然被眼前尸山血海的情景给吓坏了。当下叹息了一声,将穆念慈扶起:“穆姑娘,咱们先离开这里。”此刻礼教之防极为严重,好在他是道士,还是一个老道士,搀扶弱女子倒也无妨。

杨易见穆念慈已经无碍,拍了拍黄骠马,对众人道:“走罢。”

此刻长街寂静无声,地下金兵尸身犹自流血,几人在地上行走,鞋子踩在血溪之上,只觉得浑身不得劲,丘处机一路走,一路叹息摇头,似乎对金兵之死感到不忍。

杨易轻声问道:“丘道长为何叹息?”

丘处机梗起脖子道:“金兵我也杀过,但只杀该杀之人,这些人只是王府守卫,职责所在,你又为何全都杀了?”他性子向来火爆,不然当年也不会与江南七怪结下梁子。此刻慈悲心肠发作,脾气一上来,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杨易声音依旧很轻:“道长,我问你,你师父王重阳祖师,他一生都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丘处机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师父从年轻之时就力主抗金,一直到去世,此志不改!这事情全天下那个不知?”

杨易问道:“道长如今在做什么?”

丘处机见杨易有审问之意,大声道:“老道一路惩奸出恶,虽然屡犯清规,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杨易又问:“完颜洪烈是不是奸恶之辈?”

丘处机默然不答。

杨易声音渐高:“我听你经常出入王府,传授杨铁心之子功夫,原因只是因为与江南七怪一个狗屁不是的约定?我问你,你既然进了王府,当初为何不将她母子一同救出?若是传功夫,哪里不能修行?难道只有王府才能修习你全真一脉的神功?”

丘处机无言以对。

杨易怒道:“你屡次进入王府,自然知道完颜洪烈平生所为,你为何不杀他?你刚才说只杀该杀之辈,那我问你,完颜洪烈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