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下起了雨。
水和沙石混在一起,满地的泥水。
胡离推门空手进了屋。
徐季摇着破扇子舒舒服服的躺在摇椅上,听见雨声中有人进屋,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抬了一半似乎觉着有些累又撂下了。
这家伙怕是手软腿软连刀都提不起来。
胡离面色不改,早就习惯他师父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他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灌进了肚子,解了热。
“徒儿,给师父也来一口。”徐季拉开他的破锣嗓子吩咐道。
胡离闻声瞄了他一眼,把徐季从头顶看到脚底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后,才缓缓开口,“师父你昨夜又踹被子了?”
“一口就好。”徐季闭着眼睛,仿若没听见,摇椅都没顿。
胡离把茶杯放到了徐季的手心,徐季总算睁大了眼睛。茶水只堪堪盖住杯底,说一口,就一口,还真一点不带多的!
徐季脸上的平淡几欲破功,脖子梗了好一会儿,发现拐杖离自己有半尺远不愿动,这才松了劲儿,往后一躺,安慰自己般询问道,“月中,你师弟便回来了罢。”
“是,”胡离嘴角勾了勾,“那位总算是要回来了。师父您早掰着手指头日夜盼着呢。”
时越回京探亲,每次回来他们都有一阵子好日子过,吃穿用度不用愁。徐季越老越是不长进,年年就只有这一个盼头了。
徐季以不变应万变,没瞧见他那神出鬼没的师弟,于是问道,“你师叔呢?怎地没一道回来。”
“找不见人了。”
胡离在长鸿街找了两个时辰,光是绣春楼他就路过了三回,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