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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便有些尴尬,“其实,这事奴婢都快忘了。”

见朱允炆有些迷惑,双喜忙解释道,“当初陛下祭孔那日,奴婢心里憋屈,就差人把这事告诉了辽王,想着辽王不在深宫内,可以接触外界,或许有机会找一找那郑沂的麻烦,谁知道……”

谁知道朱植那玩意整天忙着吃喝嫖嫖是吧。

“三月二十六日的时候,辽王去倚月阁,正好碰上了那日自老家回京的郑愈,两人似乎发生了口角,那郑愈一报家门,辽王这才想起来这茬,连夜差人给奴婢送了封信,奴婢当时见陛下已经睡了,没忍打扰,就跟辽王谋划了此案。”

说到这,双喜便看了朱允炆一眼,不忿道,“其实依奴婢说,那郑沂也该死,他的儿子在倚月阁买春,一夜豪掷六千两,他哪里来的这万贯家私?”

朱允炆还是太宽政了,不像太祖那般一日一朝,胡子眉毛一把抓,这些官员若在洪武朝,哪个不是逼着自己一贫如洗?

各地的弹劾奏报,便是捕风捉影,都往往让太祖勃然大怒,都察院不过压了两天风劾的奏本,左右都御史便被赐死,杨靖案更是牵连了一大批地方官员。

朱允炆登基两年以来,国势虽蒸蒸日上,但这腐败,也在与日俱增啊。

“朕看了自洪武二十五年往后的许多奏本。”

朱允炆叹了口气,“洪武后期这几年,中枢自地方的官员,贪墨者虽少了许多,但官员怠政懒政却成了常态,官场甚至有一句话,做的多死得快,做的少升的高。朕何尝不知道给了官员理政的权利,他们就会贪墨受贿,但朕不给,这天下,朕一个人,管的过来吗?”

朱允炆站起身往暖阁的方向走,双喜便在身后紧紧跟随着。

“天下皆盼宽政,何止是百姓,这些做官的不也是如此,他们的脖子都快被爷爷捏断了,再不让他们喘口气,朕的政令就没人执行咯。

只是郑沂这件事情,你太心急也想的太简单了,你该跟朕说的,你坏了朕苦心经营的大好政局啊。”

郑沂杀就杀了,朱允炆做了两年的皇帝,也该拿些人头祭一下自己屁股下的龙椅,但是拿谁的人头,拿多少颗是门学问。

这个时间太敏感,郑沂几个月前刚跟自己打过擂,自己这边就定了他一个谋逆的大罪,朝野又该风言了。

最重要的是,满堂衮衮诸公,他们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就把郑沂族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