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庆之是和硕郑亲王的旁支,他的父亲是当代和硕郑亲王的一母同胞的弟弟,身份是一行人中最尊贵的。

而南下之前,金庆之的老父亲与他一道抽着大烟,吹嘘起了自己当年转战江南胭脂场的故事。

因此金庆之按照父亲的指点,不算费力地找到了一处书寓,也就是高级青楼。

此地秀水青山,依城傍河,与其说是一处青楼,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间书院。

习惯了八大胡同里直入主题,几位爷倒是感觉新鲜。

金庆之哈哈大笑,抬脚便去敲门。

说句实话,虽然笑得很豪迈,其实金庆之叩门的手有点抖。

倒不是害怕,而是心疼。

当年大明养藩养到最后国家破产,如今这大清国养铁杆庄稼其实也差不太多。

粤匪长毛闹了十几年,至今没有完全平息,黄河去岁决堤数次,山东、河南水患、捻匪泛滥,也还没有安定,这大清国早已经千疮百孔,税收枯竭了。

再加上要赔洋人银子,要给新军和皮岛发辽饷,朝廷哪里还有银子养这些闲散王爷?

更何况,金庆之家又只是和硕亲王的旁支,如今府中的财务状况更是吃紧。

要不然,他金庆之堂堂姓爱新觉罗的爷,怎么可能出来当什劳子粘杆处特工。

但不管怎么说,囊中再是如何羞涩,这北京爷们的脸面是比天还大的。

虽说是被人怂恿的,但金庆之还是下定决心,今日这客请了,小出一笔血就小出一笔血吧!

咱北京的爷,就是这么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