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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若不靠近都察觉不到半点呼吸,恍若死了般。

一躺,便是半天。

刚开始时,大体就是这么个动作和过程,等过了两三天后,狱卒们惊讶的发现这个老伙者给自己加戏了。

二叔哭自己。

哭的很悲惨,声嘶力竭的,哭着哭着还唱起来,俨然跟民间哭坟的一般。

老东西还有完没完了!

当值的几个狱卒实在是受不了了,提着铁棍就要去让这个老伙者住口,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带队的牢头却说不能对李进忠用刑,打一顿都不行。

无奈,狱卒们也就由着李进忠去了。

二叔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许是从狱卒看自己不耐烦和嫌恶的眼神中察觉到他有可能影响到了人家休息,因此在第五天,也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不哭也不唱了。也没有再跟前两天一样躺在地上,而是操起衣袖蹲在墙角。

就那么蹲着。

狱卒们只要看住人别让自个了断了就行,其它的他们不管。李进忠不闹,于他们也乐得清净。

二叔是蹲着,可心里却有千万的事在想。

人要死了,总是会想到过去,想到最亲最怀念的人。

二叔并不后悔替侄儿出头打死那杨涟,他只后悔自己书念的少,当时打杨涟时没能给其列上个十八、二十四条大罪,叫世人都晓得这奸贼的罪恶。

二叔也有担心,既担心侄儿能不能安然渡过此劫,又担心自己死后尸首有可能被随意丢弃,那样的话大哥和侄子他们就没法带他回乡安葬。

孤魂野鬼般的日子,二叔真是过够了,他不想再过了。可身后事又不能由他自己决定,只能暗自祈祷菩萨保佑死后能魂归故乡,又或者保佑侄儿们能够找到他老人家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