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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也很犀利,魏良臣不慌不忙,回答道:“这正是我要请教相公的地方!”

沈一贯一怔,满脸疑惑地瞅着魏良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相公不是以浙党党首自居吗?……孔圣曾说过‘吾党小子’,故依晚辈看,结党者并非都存心不良,朋党若对国家无害,大可不比剿灭之。相公的浙党,想来也是为了造福社稷,而非贻误国家。故君子不结党,小人则结党,以党之力对君子,君子必吃亏。此双拳难敌四腿道理也。”

魏良臣说的真是头头道道,难为他来之前让阮大铖把四书五经有关结党的句子读于他听,然后从中联系,以在这位四明相公面前表现一番。

这番话甚合沈一贯之心,哪怕这位四明相公也是结党营私,但无论如何沈一贯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奸党,也是始终认为他创浙党是为国家社稷好的。

正如魏良臣所言,要是君子个个不结党,那么小人联合起来对付君子,岂不是能一一击破。届时,朝堂可不就叫小人们把控了么。

心中高兴,话语投机,对方又难得和自己一个立场,四明相公真是越看越喜,难得竟让魏良臣饮茶。

良臣忙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放下茶碗之后,便听沈一贯对他说道:“你道理说的都是明白,然而老夫怎么闻你贪婪之名闻于江南,今更闻于我浙江呢?……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倒像是小人做的事。”

四明相公这是不露声色把话题引到最近发生的事了。不消说,说一千道一万,你魏良臣登我门,献我银,所为怕不是来告诉老相国,你和东林党不对付吧。

良臣微叹一声,道:“世人皆道晚辈贪婪,殊不知晚辈身负千钧重担。若皇命无所为,恐晚辈只怕沦于宫中普通一员。”

良臣是实话于沈一贯说,说白了,他要不弄钱,皇帝便不会让他好过。而要弄钱,则名声必差。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矣。

矿监税使的事,可是沈一贯任内最头疼的事,也是极力想要调和矿监税使和地方矛盾的。内中瓜葛,他如何能不清楚,见这小太监实话实说,也是高兴。

他道:“陛下既委你提督海事,你大可去做,然这海事巨利,却非一家一人可得之。你若想蛇吞象,未免力不足,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言下之意乃提醒魏良臣做事得有分寸,弄钱可以,但要为了钱而闹的鸡犬狗跳,甚至连出人命,致使地方民怨沸腾,则下场必不会好到哪里去。

“相公说的甚是,晚辈不敢奢望,更无有此想法,然有些人却逼的晚辈不得不行霹雳手段。”魏良臣一脸痛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