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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听了这话,再看那老夫妻两人,也没奈何,只得住下来,好生愁闷。

一则想着没钱上京,二则想着石砫还有两兄弟在那受罪,等着他这做大哥的解救。三则岁月不饶人,他也是五十的人了,身子骨不及当年。

过了几日,竟是愁出一场大病来,连夜浑身发热,遍体酸疼,筋都缩起来难伸,日夜叫喊。

“爹咧,娘咧,儿子来见你们咧……”

“娘咧,你莫拉我走,莫拉我走撒……”

初时只叫爹娘,又是要跟他们走,又是不肯走,把个在外头听的老夫妻二人骇的脸都白了。

又过会,却是叫什么大哥,说自个对不住老魏家,对不住大哥什么的,又对不住亲闺女,反正是不住的自责。

声嘶力竭,好不吓人。

最后,老夫妻只听里头喃喃说什么良臣啊,侄啊,二叔不行了,二叔这辈子就是个扫马圈的,实在是扫不得什么天下咧。

“叔这辈子窝囊咧,叫人欺咧,可叔不是大傻子,叔也不是没良心的咧,叔想上进,叔想衣锦还乡,叔想把祖坟修修,给爷奶立个碑咧……叔对不住你咧,叔不应该去四川咧……”

迷迷糊糊中,二叔没了意识。

还好,屋内有轻微的呼吸声。

店主老夫妻见了,吓的不轻,可却也没什么钱替二叔来治。只能照土方弄些汤水给二叔喝,每日给他一个馍馍。

没有郎中来治,二叔的病情就这么拖了下去。

半个月后,二叔身体越发不行,竟发出一身恶疮来。

过了几日,疮总破了,脓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