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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照顾的西李,却不知是生病的原因,还是良臣的真诚打动了她,心里对这无赖子的厌恶竟是一点不存了。

真是日久见真情啊,虽然二人独自相处的时间不过两三日,但这两三日,双方已经做到坦诚相见,仅此一点,便让西李再难对良臣恶言相向。

卧在床上的西李没了冷艳,没了暴脾气,看着,很像小女人。

良臣暗自感慨,如今的西李,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却不知,积水潭那里,二叔连着两日不见他来,竟是一个人来到湖边哭了起来。

因为老输钱被二叔特意照顾的瘦高个陈默担心老李头想不开跳湖,所以特地告了假过来看着。

二叔哭了一会,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小声的抽咽着。

陈默将手帕递给了二叔,劝他道:“李头,莫这样,许你那侄儿回乡去了。”

他不说回乡还好,一说回乡,二叔抽得更凶了。

陈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时愣在那里。他没有说错话,只是老李头的心结难开而矣。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二叔和家里断了音讯,突然间侄儿就来京城找他,带来了大哥对他的思念,也带来了家中的消息,而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饶是二叔糊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这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要知道,他怀里可揣着一笔钱呢,不多,总数加在一块也不过五两多。可就这笔钱,也是二叔借遍了马场才凑来的。为的,只是能让侄儿带回去,给自己那大哥贴补下家用,让日子稍好过些。这是他能为这个家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可侄儿说不来就不来了,二叔很伤心。他哽咽着对陈默道:“都怪我,家里出事,一点忙也帮不上,我那侄儿多半是不忍我为难,这才不告而别了。唉,但凡我有丁点本事,他也不会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陈默听了不知如何劝解,他很想告诉老李头,他那侄儿多半不是不忍他为难,而是见他没本事帮忙,所以回家去了。

这世上,势利的人太多,纵是亲人又如何?

只是,这话他如何忍心说,毕竟,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