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所言甚是,世人都说,秦淮河畔的歌妓为天下冠绝,今日京城桂春坊的袁宝儿,其才其色,不输于秦淮!”

朱由校一旁默默听着周围人讨论,并不打算插话。

他心中一直在想,这个袁宝儿,在这时高唱亡国之音,必定别有深意,若有机会,定要找来问问。

只是看眼下情况,想单独见这袁宝儿一面的富贵之人,怕要排到两条街之外去了。

“秦淮歌妓依才貌不同分成数等,颇有一些女子凭着才艺出众而标榜自己卖笑不卖身。”

“这袁宝儿倒是奇怪,不卖身也不卖笑,只卖歌声,竟能在京城天子脚下,名冠一时!”

袁宝儿按惯例,高唱一曲作罢,稍作歇息。

她的眼眸从未离开怀中琵琶,淡如静水,仿佛周围无数的京城贵人,在她眼中,不过都是平庸至极。

客人们经过一多会儿兴奋的叫喊,都有些累了,伙计们则送上一些免费的茶水,在二层及以上的楼层,还有特制的精美点心。

朱由校在桂春坊待了一会儿,印象也多有改观。

见那浓妆艳抹的老鸨,本以为此处就是一般的风月之所,却没想到,在这待着倒是极为舒心的,服务也不错。

“那小兄弟——!”

朱由校刚拿了赠送的凉糕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招呼,转身一看,却是那书生在向自己招手。

“是在叫我?”

“就是你,快过来,这里有座位呢!”书生笑道,这时候他的身旁落座了另外一人,也是一身青衫的读书人打扮。

朱由校一向是来者不拒,也不过分推辞,很大方的移步落座,看见桌上皆是粗茶淡水,笑道:

“在三层的人非富即贵,连我都没有寻见一处空座,你们是怎么能有如此好的座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