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有假!”李三才再度发笑,只是这次的话中,透着愤恨与不平:

“皇帝宠信权阉,我那些同僚,只因在上疏言事,就被抄家灭门,发配边陲,这朝廷,气数已尽了!”

“不可乱说——!”朱国弼低声提醒:

“这是在自家庭院,可东厂耳目众多,难免隔墙有耳。”

也许是旁边站着美女,男子内心作祟,李三才这时的话,多少变得愤世嫉俗了一些。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李三才连连抚掌:“不是婉波,我哪会如此直言!”

张玉掩嘴轻笑,起身回礼。

她已年过三十,可谓徐娘半老了,但仍有令人沉醉的魅力,一颦一笑,一举手一转身,都令李三才倍感后悔。

如今,她又把名妓和贵妇的娇媚糅合起来,更令李三才欲求不得,心中发痒,感叹不已。

早知如此,当年自己就该提前下手!

“谁能想到,小小的宿州赈灾,居然会让整个凤阳,血流成河!”朱国弼没有注意到老友对自己夫人的垂涎三尺,自顾自道:

“听说那几天,李家公子在游街示众的时候,让当地恶民用石头砸的鼻青脸肿,当天就给砍了头。”

“李家、赵府,全都被抄的一点儿不剩,连司狱司、兵马司的牢房都是人满为患,不知抓了多少人!”

“怎么,抚宁候还想出头?”

李三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张玉身上挪开,嘲笑一声,道:

“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忧,皇帝御驾还没到金陵,只要我们吩咐下去,提前和下面通气,他们还能强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