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柔海波,已有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任何渔民的踪影,荷兰人的舰船驶过之处,碧海变色,遍地狼藉。

多亏了大明朝廷还在,荷兰人做的还没有太过火,为了争取到大明通商,尚还保持着基本的人性。

海面上阳光很足,甚至有点刺眼。

伴随而来的,则是与辽地截然相反的酷热。

中左所(厦门)港,一名十八岁的少年,面容黝黑,正站在船板上,等待装运货物。

郑一官在此前一直跟随叔叔李旦,在日本与大明之间往来运输货物,牟取利润。

上次苏州缇骑致死事件,实际上就是李旦策划,郑一官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看着那帮耀武扬威的缇骑被打死,实在解恨!

至于为什么解恨,当时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莫名觉得解气。

当然,现在两年过去,郑一官的想法又与之前不同,因为他从《京报》上看清了那帮东林党所谓正人君子的嘴脸。

他的想法在动摇,或许,当初打死缇骑是不对的?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炮声,郑一官望着远处逐渐沉没的小型苍山船,先是一愣,自语道:

“这声音,不像海盗能有的火力……”

“红毛番来了——”

“红毛番打过来了,快跑!”

路过中左所朝廷水兵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替郑一官解除了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常人的惧怕之情,反是冷笑一声:

“挂起我们郑家的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