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假设,韩遂这种十年老贼生命力那么顽强,自有其道理。历史上他输得那么惨的败仗也不是一两次了,皇甫嵩董卓都曾几万人几万人地歼灭韩遂军,可惜韩遂本人最终都能突围跑掉。说不定郭汜气运不够,就算攻破冀县也会被韩遂本人突围溜掉。

最终,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兴平元年的长安,就形成了“五府”的开府格局。

樊稠死得早,没有“六府”了,李傕郭汜加三公开府。张济去年也有军功,从四镇将军提拔为后将军,但离开府的资格还差些。

至于高开低走的段煨,依然带着四万人守在华阴、弘农,不问世事地挡住崤函道,勤劳农事,跟河南尹朱儁保持静坐地对峙。

去年一年段煨依然什么军功都没有,眼看着一个个他当中郎将时还只是校尉的人爬上车、骠高位,段煨自己只是从中郎将升为平东将军,他也不嫉妒也不加入朝廷斗争。

汉制四方将军之下,是四征四镇四安四平,所以平东将军仅仅略高于其他不带东南西北的底层杂号将军一点点而已。换言之,段煨目前的官位只是比征虏将军张飞、伏波将军赵云略高,而低于镇南将军关羽,这都不争夺,也算是个安贫乐道之人了。

……

上元节朝会结束之后,第二天李傕就在车骑将军府设了宴席,宴请郭汜贾诩张济,一起商讨新一年的防务部署,也想趁机稍微鼓捣一下换防。

李傕心中,当然也有削弱政敌、强化集权的考量,但更多还是为了整个阵营的对外实力。

郭汜跟他平级之后,赴宴的礼数方面越来越大大咧咧了,所以坐下就直接开喝,还大声嚷嚷。不过郭汜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个老粗,倒也没想缆权太多细政,他不懂也管不过来。

李傕府上有几个亲随军官,都对郭汜的无礼有些敢怒不敢言,觉得他小人得志,但都被李傕用眼神制止了。

更何况,因为一项小小的蝴蝶效应,李傕手下的心腹校尉胡封,此前在五丈原战场因为他的命令冒进,被徐晃反杀了,所以李傕手头目前也缺乏武艺足够高、又足够保密受信任的人,来指挥刀斧手在宴席上搞事情。

李傕手下其他人,或许也有忠诚度够的,比如他侄儿李别。但李别的武艺比郭汜、樊稠这一级别的人差太远,就算对方喝醉了,也不一定干得掉,要是在酒宴上闹起来,说不定还能反杀李傕。所以没把握的事情绝对不能乱动念头。

等郭汜稍稍喝开心了,李傕才当着他和张济、贾诩的面,讨论起正事儿:

“阿多,文和,依我看,新的一年,刘备北伐的趋势是比去年愈发严重了。他们在褒斜道口五丈原扎了一个钉子,所据还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只能围而不打。我军当如何调整防守兵力?是不是该立刻强化郿县、陈仓防御兵力?

依我看,对韩遂、马腾的追击,倒是不那么重要了,他们的嫡系主力被歼灭太多,余部远窜西北,千里追击实在过于靡费,而且他们要是只想苟活,一路逃往西域甚至隐姓埋名,怎么可能追得上?怎么可能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