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在梁东之战结束后不久,董卓就觉得雒阳不稳,八月中旬正式决定把汉献帝西迁长安——上半年董卓已经陆续把一部分朝廷机构迁移过去了。但正式、彻底迁移,还是以孙坚的梁东之战为标志,促成了董卓的决心。

另外必须澄清一点,皇帝的迁移在先,后续的百姓迁移、挖掘雒阳周边历代皇陵等等行径则要晚一些。

而至今为止董卓也还没有烧毁雒阳城,因为大军还在雒阳周边继续与讨董联军作战,所以城市周边设施董卓军自己也要用,放火一般都是最后一步,要军队都彻底走的时候才放。

在演义里面,似乎劫迁天子、迁移百姓、掠夺财物、开挖皇陵、焚烧洛阳是一气呵成的,几句话就完事儿了,实际上是个大半年、分阶段的过程,每隔几个月才推进一步。

东线酸枣盟军阵营里的曹操,是在得知了孙坚的梁东之战结果、以及听说董卓正式把天子迁走、并开挖东汉先帝陵寝后,大约在九月初,才决定率军西进与董卓一战。

袁绍联军照例绝大多数人都没鸟曹操,但鲍信、张邈还是助战了。鲍信派出了全部人马,张邈派出了一部分兵力。

两军最终在成皋、荥阳血战一场。由于徐荣被提前调走了,这次对付曹操的将领也换了吕布和张济、樊稠,但董卓军的兵力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最终的结果是曹操依然被击退,但并没有像原本历史上那么惨,好歹还能收拾残部撤退,卫兹赞助的五千兵马撤回来两千多人,曹操本人也没沦落到需要弟弟曹洪“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让马的惨状。

这不是曹操指挥能力不行,实在是卫兹花钱新募的士兵素质,远不如久战多年的西凉军老兵精锐。

董卓击退曹操之后,有了充足的撤退时间,就让吕布好整以暇细细搜刮,把雒阳周边所有先帝诸王后妃陵墓一座也别放过,把值钱的东西仔细挖干净。

同时,董卓还嫌弃雒阳宗庙各处礼器沉重搬运不便,坟里挖出来的陪葬铜器不值钱又不好用不吉利,就下令把太庙等处礼器和所有出土铜器全部熔铸成新铜钱,还表示到了长安之后,要把西都陪祀的礼器也全部铸钱。

与此同时,因为皇帝已经在移驾去长安的路上了,而如今三辅之地的防务还在车骑将军皇甫嵩之手,董卓也害怕皇甫嵩趁他本人还留在关东跟诸侯打仗的时间差,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以董卓就用天子名义把皇甫嵩先召到雒阳,改任为执金吾。然后才放皇帝出潼关至长安,不给皇甫嵩可乘之机。

这里面的时间差是足够的,因为皇帝移驾行动是很慢的,历史上后来献帝东归,从195年6月走到196年7月,才从长安回到雒阳。这次从雒阳去长安,走上三四个月也很正常,估计年底才能入关。

皇甫嵩此前是车骑将军,改任为执金吾明显是降职了,但这么魔幻的命令,皇甫嵩为了愚忠的名声,还是接受了——原本的历史上,此刻皇甫嵩的官职应该还是左将军,但董卓一样把他降了好几级,降为“城门校尉”,皇甫嵩都去了。如今车骑将军降执金吾,降职幅度还不如左将军降城门校尉呢。

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苦劝,说这种时候去了雒阳肯定会遭遇不测,但皇甫嵩不听,依然坚持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