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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教诲不可从贼,可贼人却以百姓性命相要胁,实叫他踌躇难办。

“县令救救我等啊!”

众百姓可算是捞到救命稻草了,哪管人王保庆心里怎么想,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着王保庆,哀求有之,下跪的也有之。

人群中也不乏平日极为瞧不起这个考了三十年都考不上秀才的同学,只是这会人家要不当这个贼县令,他们就得人头落地,所以心中再是不耻也得请求王同学能为全城百姓性命着想,做这贼县令。

“我怎么管?”

王保庆终是决定牺牲名声做这贼县令,只是他实是不知道如何管才好。

“好管,诺,这队人听你吩咐,你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管好了,你可就是大顺的官,管不好,嘿,我可就过来拉你过刀了!”

曹彦虎发释重负,留了几十个部下听这傻县令差遣,提着大刀带着其余人赶紧走,唯恐叫这傻县令缠上捞不得军功。

如他这种降将,也得出战五次方转正编,如今他才记出战一次。每月领的俸银比那帮早前就降了淮军的家伙少了三分之二,怎么想都亏的很。

这年头,谁跟真金白银过不去,莫不说大顺代明已成定局,就是没成气候也值得他卖命。

真要败了,大不了再换个门头就是。

望着匆匆离去的贼将,王保庆还是有点不适应,等留给他的贼兵催问了几句,这才转身看向人群,想了又想却是叫“手下”把明伦堂那几个杀人的败兵抓起来,继而又将那个脱了官帽官服的林知县也抓了过来。

林知县对王保庆是再熟悉不过了,此人虽然读书不行,但他家却是安东首富,因此林知县上任后念在王家“望子成龙”的苦心和那五百两的孝敬,便以“纳粟入监”的方式给王保庆弄了一个监生名额,如此王保庆就能不经童子试取得乡试入场资格。

虽说这种监生一多半还是无法考中,但也有意外,比如当年嘉靖朝的罗圭就是七次应考都不能通过童子试,但捐监后却在乡试、会试中连获第一名,成为天下奇谈。

不过这个王保庆显然不可能成为奇谈,也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林知县才对他照拂有加,只是这个照拂有加的书呆子转眼竟成了贼人任命的县令,这就让林知县着实有些无从适应。

等对方开口向他询问自己这个县令现在应该怎么做时,林知县更是有种错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