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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祗叹了口气。

“所以啊,子瑜,这个民政部尚书,我怕是做到头了。”

诸葛瑾一哆嗦。

“部堂,您言重了,您从民政部建立伊始就是尚书,没人比您更懂魏国民政了。”

“对啊,从民政部建立伊始,我就是民政部尚书,至今……十五年了,太久了,久到天子已经对我难以忍耐了。”

枣祗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是,我之所以反对西北商业,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娄摩与安息之战,转瞬之间酿成席卷西北之巨大危机,商业危害如此之大,天子难道看不到吗?

我如何不知道商业能造钱,经商能带来大量钱款,能做到务农做不到的事情,可是经商之危害,远超务农数十倍!商业之繁盛,全赖农业!没有农业生产,何来商业贸易?

谁是本,谁是末,天子真的不懂吗?千年以前的古人,真的不懂吗?他们为何要重农抑商?为何?谁不喜欢钱?谁愿意和钱过不去?可商鞅为何要坚持重农抑商啊!”

说到这里,枣祗痛不欲生。

诸葛瑾低垂眼眸,没有改变自己的姿态。

“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农为国之本。”

“是啊,天下人都知道,不能本末倒置,可为什么,天子却不知道呢?太上皇如此,当今天子也是如此!他们如何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所带来的危害呢?

只是他们不愿意去想,民间经商之风一旦兴起,则民风败坏,人心不古,人人都要钱,视道德礼仪于不顾,丑态百出!这难道是吾辈呕心沥血所追求的吗?”

枣祗长叹一声,仰头看天,开口道:“吾辈二十年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或许,就到此为止了吧……”

说罢,枣祗低下头,连声慨叹着走到了屋子里。

诸葛瑾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