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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远处一阵嘈杂,宛城内不断有城中士女逃出来,都说是绿林快到了。

任光见岑彭还在犹豫,急道:“君然,来不及了,快走罢!你就不想见到汝子?”

岑彭却下定了决心:“我蹉跎前半生一事无成,直到受严公厚遇,才脱颖而出,士为知己者死,我绝不会弃严公于不顾。”

又回首看着跟自己南征北战的残兵们:“诸君,汝等家眷多在宛城,大概也不愿抛下她们自己遁走,愿意留下来的,便随我入城!若是没牵挂的,便随任伯卿,护送吾子去冀州!”

“岑君然!你!”任光真不知说岑彭什么好,这人为何如此愚忠,如此固执恳实?

他的手指对着岑彭的鼻子半晌,但看着岑彭那坚毅的目光,却一句骂也说不出来,甚至有些惭愧,只朝岑彭长作揖。

“汝子便是吾子,就此一别,唯望君然保重!”

言罢匆匆北行,而岑彭亦与任光作别,带着几百部下,分开因畏惧绿林劫掠,拼命逃出城的士女商贩,逆流而入城郭,他要协助严尤,做旁人无法理解的事。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有人顺势而行,有人主动去推,有人蹭在上头搭便车。

但每朝每代,总有几个不识时务,不辨善恶,不分对错,只对空气挥舞着臂,做无谓努力的螳螂啊。

……

唐河大败、宛城被围;南郡民变,秦丰、田戎围困江陵;定陶沦陷、董宪欲入梁地;樊崇过泰山,往东进攻城阳郡莒城……

任谁也不会想到,地皇四年刚开年才短短一个月,天下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还都是坏事!

一月中旬时,这些噩耗仿佛是约好了似的,竟一齐被送入京师,堆叠在了皇帝王莽案头,仿若要将他的江山一并压垮!

败仗扎堆,全是求援,全是哭诉,全是推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