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自己能从这过度的劳累里走出来,有时间能去各地看看……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做,嬴政先后想出了不少的办法,可是这些办法的实质都是分化自己手里的权力,让丞相来帮自己分担,嬴政倒不是忌惮李斯与韩非,觉得他们会与自己争夺权力,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将权力分给任何人而已。

雄心勃勃的皇帝最后所想出的办法,是继续分化庙堂里的官吏制度,总不能地方上什么事都让自己来办吧,地方修建城池,应当有负责建筑的官员负责回复,地方上要开垦,就应该有负责农桑的官吏来负责……这不是分出自己的权力,只是多安排几个官吏来帮自己做事,他们不能对丞相负责,必须要对自己负责。

在这个情况下,嬴政叫来了自己最为信任的丞相,韩非。

官吏制度明明是李斯当初设立的,可真正商谈的时候,嬴政却选择了韩非,嬴政依稀记得,父亲在赵国时曾提出几个不同的官吏制度,韩非当时似乎是知道的。果然,当嬴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韩非很快就回忆起了赵括在赵国曾提出的几个制度,当时赵括可是提出了不只三公九卿制的一种制度啊。

只是,赵括如今不在了,韩非虽然有印象,可是记得并不是很清楚,而当时的另外一个当事者,似乎是庞公?庞公都逝世十几年了……可是,韩非还是韩非,他虽然忘记了不少东西,可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他开始推算完善赵括当初曾提出的制度,他记得,赵括曾说过,分化丞相的权力,制度越是详细越是完善,多个权力不能被一个部门所掌控。

当韩非开始进行推算之后,嬴政也是按着自己这些年的经验,如今的困扰来帮助他,两人在皇宫内待了三四天,直到茗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他们的会谈。嬴政虽然有些不开心,可还是结束了与韩非的这次商谈,他看出韩非也是无比的疲惫,韩非的年纪也不小了,嬴政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

坐在床榻上,嬴政脑海里还是那些新制度,就连茗说了啥他都没有多么在意,只是嗯了几声,直到茗激动的说要给孙子准备衣裳的时候,嬴政终于惊醒,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茗,“你刚说什么?”

“你要当大父了!”

原来是扶苏的妻有了身孕,这个消息让茗非常的激动,她已经开始准备抱孙子了,至于嬴政,则是觉得有些荒谬,大父?扶苏要有孩子了?在他脑海里,扶苏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至于自己……嬴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碰到那杂乱的胡须,嬴政方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要做大父了。

只可惜……父亲没有能等到这一天。若是他能看到扶苏的孩子,那该会多开心啊。嬴政仿佛能想象到父亲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小家伙,用胡须蹭他的脸,逗他笑的模样。

正在西北边陲的桓齮也接到了新太尉王翦的命令,他也没有想到,自家将军回了一趟咸阳,就变成了太尉,王翦的命令,是要他听从甘罗的安排。当然,他不能如此随意的出兵,当然还是要派人与月氏王联系……就是拖延时日罢了。甘罗计算着这一切,月氏的内战愈发的激烈。

武成侯曾反复的说过荀子的“水可载舟”,每次开课的时候,都会劝导大臣们爱民,甚至要求皇帝为百姓着想,不然就会有大祸!如今在月氏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证实他的言语,甘罗心里明白,若不是这位月氏王倒行逆施,他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挑起一场内战,他在前期的确是给与了叛军不小的帮助,可是到后来,叛军依靠着自己,就打的比自己强大的月氏王的军队抱头鼠窜。

这就是百姓的力量啊,月氏人几乎都站在了月氏王的对立面,就连他的军队里,也出现了叛军,他利用酒色来拉拢的那些将士,绝对不是那些叛军的对手,这些沉浸在酒色里的无能之辈,在叛军的顽强迎战下,如今已经快退到了王帐,月氏王无比的惊恐,却毫无对策。

甘罗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吹个口气,这火焰就烧的如此迅猛,甚至有着要将月氏王一把烧掉的架势。不过,甘罗是不能看着月氏王被推翻的,毕竟,他要做的事情,不只是消耗月氏国力那么简单,若是叛军胜利,月氏王肯定会被杀死,新王登基,而叛军那边的领袖,唤作浑托的年轻首领,可不像月氏王这么好对付。

若是对方成为了月氏王,反而就不好了,那位年轻人很可能会迅速整顿月氏,然后做好迎战秦国的准备,甘罗倒不是忌惮他,只是不想要在月氏人身上耗费太多代价而已。因此,这场由甘罗所点燃的叛乱,是注定了要失败的,不是败给了月氏王,是败给了外部的敌人。

甘罗心里有很多的方案能平息叛乱,可是他还是要选择一个对月氏破坏最大的,最好是能周围几个小部落都拉下马。于是乎,甘罗再次提议,要求月氏王向周边的朋友们借兵,用利益来要求他们帮忙平息内乱……月氏王此刻惊惧,对甘罗的话深信不疑,就这样,甘罗又将周围的大小部落,乃至是远处的羌人都拉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