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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道安禄山叛乱的消息开始,杨贵妃整个人都懵了。她万万没想到那个胖得憨态可掬的胖子竟藏有狼子野心,当初在长安时,他以义子自居,对她事以母礼,不仅如此,在孝道这方面他做得比李隆基的任何一个皇子都出色。

然而,他竟然反了。

人心,实在太可怕了。曾经那副温驯孝顺的面孔,他怎么能够转眼就变了脸,说反便反了,人生如戏,这场戏安禄山演得太成功了,他骗过了天下人。

一手托腮,凝视池水,杨贵妃绝色倾城的姿容流露出些许愁绪。

为了平定叛乱,三郎已有好些日没回后宫了,每天都在不停地召集朝臣议事,安排布置兵马,调拨粮草兵器,听宫女说他已好几天没合眼了。

杨贵妃有些心疼,又不知该如何帮他分忧,她毕竟只是一个为爱而生的女人,除了爱,她别无所长。

凉亭外,一名宫女匆匆行来,进了凉亭后行礼。

“娘娘,陛下来了,圣驾已至兴庆后殿。”

杨贵妃一喜,起身急忙道:“本宫去迎驾。”

正说着,李隆基沉默地走来,绕过池面上的水榭,走进凉亭内,他的身后只跟着高力士,凉亭内杨贵妃和宫女们屈身行礼。

李隆基淡淡地嗯了一声,杨贵妃抬眼,见李隆基神情憔悴了许多,几日不见他却仿佛老了好几岁,头上的白发,眼角的皱纹,甚至还有手背上的老人斑,一个个迹象都在默默地陈述着一个事实,李隆基真的老了,像一艘快散架的扁舟,老得已经经不起任何一次小小的风浪了。

“三郎……苦了您了。”杨贵妃心疼得两眼泛泪。

李隆基疲惫地叹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小小叛乱,不足为惧,朕辛苦几日,举手就将它平了,娘子勿须担忧。”

阖眼一叹,李隆基满是倦意地道:“这几日朕与朝臣议事,期间也说起了开元之始到如今的得失,朕发现自己真的做错了很多事,安禄山之叛,说来也有朕的过失……”

杨贵妃好奇道:“三郎是天子,怎会有过失?”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朕与朝臣们坦然而言,开元年间,朕其实还算是个明君,不过后来自从……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