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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岩回来,刘宗敏不等李自成说话,抢先发问道:“军师今日亲自出马,想必收获颇丰吧,不如说出来让俺们听听?”

李岩沉着脸摇了摇头,对李自成拱手道:“闯王,李岩无能,辜负了您的托付,今日拜访了几乎所有士绅富户,只讨到了白银七千五百多两,粮食九百石,猪样一百余头。”

“哈哈……哈哈哈……”

刘宗敏忍不住大笑起来,“俺先前怎么说来着,那些土豪劣绅将钱财视为命根子,他们宁可将吃不完的粮食喂猪也不会给咱们这些苦哈哈吃的,又怎么会尽心帮咱们呢,现在你都懂了吧?”

李自成也面沉如水,虽然他原本也对李岩此次的游说没报太大的期望,但他也没想到即便是如今安庆府已经被自己攻占的情况下这些人居然还敢如此藐视自己。

堂堂一座州府的士绅们,居然只拿出数千辆银子、不到一千石的粮食以及上百头猪就把自己打发了,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这些人是不是歌谣听多了,便真的以为俺们不敢动他们了?”李自成的脸色格外阴沉,目中流露出了阵阵强烈的杀机,“原本俺还打算好言相劝,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人除了刀枪其他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懂的!”

夜已深,梁府内院的一间书房里,四五盏灯将偌大的书房照得很是明亮。

五十多岁的梁府主人,绰号戒斋的梁启晨端坐在太师椅上,在他的旁边则恭敬的站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个人便是梁启晨的大儿子梁云超。

梁启晨沉声道:“超儿,如今外头的形式如何了?”

梁云超恭敬的回答道:“回父亲的话,自打那些贼寇占领了安庆府后,除了四处搜捕官府的人之外倒也没做什么恶事,不过孩儿却是听说那些流寇正在四处搜罗粮食,孩儿担心他们迟早会再次找到咱们头上。”

“哼……谅他们也不敢。”

梁启晨冷哼了一声:“咱们江南可不比西北那些土鳖,自古以来江南的士绅便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朝廷都不敢对咱们下手,他们一群流寇还能比朝廷更厉害不成?

他若是敢象在西北一样对咱们下手,他们在江南便会寸步难行。你以为今日那位河南府来的李岩为何对咱们这般客气,还不是因为他很清楚这里头的厉害关系吗?”

“可是……”梁云超迟疑了一下,自家老父亲的话虽然也有道理,但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按为父说的去做。你马上去联络白家、王家那些人,让他们将钱粮藏好,不要让那些流寇看到了,那些泥腿子成不了什么气候。”梁启晨加重了语气,“等过些日子将朝廷大军打过来,那些流寇自然便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