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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司马奂在国子监倒没有成为风云人物,与其余司马氏子弟轩昂腾跃不同,他在国子监相当低调,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中,除了与少部分同窗往来之外,几乎都不出大门,一心闭门苦读。

但今天,他难得出了门。

穿着一身儒服的司马奂特意给自己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穿了一身唯有仪典之时才穿的衣裳,佩着剑,缓步行于国子监之中。

国子监了院子里,太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司马奂听得有人在捶胸顿足地叫骂,还有人在痛哭流涕,更有一些出自九姓十一家的学子在串连勾通,号召太学学子都去伏阙上书。

“嬴氏世代之恩,岂可弃之!赵和身受国恩,如何可行纂逆之事?我等当与之当庭抗辩,不可坐视其悖逆如此!”

“对,赵和此前为国屡建功勋,原本可以青史留名,我等当谏之,勿要晚节不保……”

司马奂听到“晚节不保”四字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说话的太学生恰好看到他,见他笑了,当即道:“司马明德,你也赞成我,对不对?”

司马负忍不住又笑了,他看了那太学生一眼:“兄台方才说晚节不保?”

“正是。”

“可是兄台难道不知道,赵和此时才二十余岁,若以星变之乱为其生辰,他如今二十五岁尚且不到,比起你我年纪都要小,正值少壮,何谈晚节?”

那名太学生顿时愣住了。

别的听到此语的太学生也都停住讨论,然后面面相觑。

这些年,赵和做的事情太多了。

哪怕远在大宛大败金玄大单于的事情还没有传来,咸阳这边的人也已经对赵和的名字耳熟能详,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太学生更是能将其功业一一例举出来。

无论是在嬴迨、晁冲之的政变中力挽狂澜,还是将嬴祝废黜,或者是以少年之龄担任稷下祭酒、山长,拔除浮图教在齐郡的势力,亦或是奉清河和亲,以三十六人诛犬戎使团,夺取西域一国,再到找回失散多年的北州,先后击败犬戎的三位单于,甚至诛杀金策单于——这些事情中的任何一项,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在青史上留下姓名,可赵和却部做了。

而且这么多事情,都是赵和在短短的不过十年的时间内完成的——与其相比,众人虽然年长些许,却寸功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