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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里跟千里有何差别?惟诚兄就爱抠字眼。”

“吾等物理门徒,必须抠字眼较真,否则论文别想发出来。”

“别跟我提那劳什子物理,去年拜师济物先生,学物理都把我给学傻了,比四书五经难上百倍。”

“再难也要学,物理一门,日后必为显学。”

“莫跟我说这个。吾等自江南而来,沿途饱览大好河山,又遇到蒸汽火车这等神物。何不赋诗一首?以抒胸怀。”

“诗词非我志也。我欲效仿王相,弃诗就文(文特指四书五经),今后做那社稷之臣。”

“值此绍丰盛世,花团锦簇,烈火烹油,怎能不诵诗词?明年我要去河套,看看那阴山秦长城。接着再去西域,看看那楼兰古迹。这些地方不去看看,如何能追忆汉唐盛景?我还要去南洋,去天竺,去殷州,把大明疆土都走上一遍!”

“宗理兄好志向,可惜我兜里盘缠不够,不能一路奉陪到底。”

“……”

这些士子高谈阔论,精气神十足,看得哥白尼心生感慨。

哥白尼问道:“先生,他们在说什么?”

阿夫里尔说:“他们是中国的年轻学者,正在讨论学术问题,还说要到中国的各地去旅行。你看到他们的衣服和帽子了吗?衣服叫儒衫,帽子叫四方巾,在中国只有学者能够穿戴。我认识一个叫黄亮的学者,他的学问非常渊博,我的中国名字就是他帮忙起的。”

哥白尼惊讶道:“我在南方一个叫杭州的城市停留,看到很多人穿着儒衫、带着四方巾。中国的学者这么多吗?”

阿夫里尔也是半桶水:“中国从皇帝到官员都是学者,只有学者才能做行政官。他们有一种考试,孩童就可以参加,要通过很多次考试,才能被皇帝安排官职。”

哥白尼一直居住在波兰,没有读过卡米洛的《东方行记》。

这是一本不断连载的书籍,每过两年寄回一批稿件,固定在意大利进行出版。书中,卡米洛把正德皇帝奉为哲人王,把王渊奉为空前绝后的军事天才、治国大臣和伟大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