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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光禄寺监事,从八品而已,芝麻大小的末流佐官,却能从中渔利捞到不少油水。

想要对着光禄寺开刀,必然彻查这些恩荫子弟,结果就是得罪他们的父辈,所以长久以来没人敢清理整顿。

王渊点头道:“这是其一,还有呢?”

宋沧又说:“光禄寺厨役增多,除了太监私自役使之外,还因京中各衙门的官员越来越多。”

王渊说道:“详细讲来。”

宋沧解释道:“厨役也就几千人,内宫就分走一千多;御酒供应库、蜡烛寺、幡竿寺,各分走一百多;尚膳监分走五百多;内阁、六科、六部、翰林院等诸多衙门,又各分走许多。还有关防、搜检、巡风等军差,加起来又分走好几百。光禄寺自身只剩下不到三千厨役,先帝定下规制,厨役未满四千便可补役,光禄寺增加厨役并未违制,而且乃是无奈之举。”

此言若是属实,牵扯那就太广了,果然不是光禄寺卿、少卿能解决的。

王渊自己在礼部的工作餐,就占用了光禄寺的厨役!

王渊再问:“还有呢?”

宋沧说道:“还有两弊,一为买闲占役,一为坐享月粮。”

这两个弊病,其实可归为一个。

厨役之家,专门制定了特殊户籍(即青册),他们只需为宫廷和官府服厨役,不用再服其他徭役。这种家庭,长子必须做厨师,其余子嗣可随意,甚至能够读书考科举。

随着官府不断增加厨役数额,应役家庭哪里忙得过来?于是就买闲占役。

一是光禄寺雇佣社会闲人,充当临时厨役,却不给足月粮,甚至是不给月粮,克扣的月粮被官吏吃了——月粮即厨役补贴,每月四斗米。

一是厨役之家雇佣闲人,替自己应付厨役,同样不给足月粮,把中间的差价吞掉。

这种做法,便是买闲占役,坐享月粮。

而那些社会闲人,为啥拿不到足额月粮,却还愿意受雇做临时厨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