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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

袁达拖着一个秀才大喊:“二哥,逮到一个!”

那秀才年约二十许,被袁达揪着衣领,犹如提鸡仔般往前拽。他胀红着脸大喊:“你这贼厮,快放开我。吾乃临清州学廪生,是有功名的,如此拖拽成何体统!”

袁达怒道:“再吵就打死你!老子为了抓人,六天晚上没睡觉,蹲在树上冻得要死,正愁找不到撒气的!”

那秀才估计刚被打过,此时也不敢嚣张,只嘴硬道:“有辱斯文,实在有辱斯文。”

王渊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笑道:“放开他。”

袁达随手一摔,呵斥说:“不许再跑!”

秀才被带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整理衣襟问:“你便是翰林院王学士?”

王渊点头说:“既知我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为何连基本的士子礼仪都不懂?”

秀才只得作揖行礼:“王学士职位清贵,为何不在翰林院辅佐圣君,反而来山东惊扰地方?”

“我怎么惊扰地方了?”王渊问道。

秀才挺直腰杆说:“王学士水库选址,方圆数里皆为沃土。那些上等良田,一年可种出多少粮食,可以活命多少百姓?就因王学士一声令下,无数良田皆成泽国,此扰民害民之举也,望王学士三思而后行之!”

王渊也不生气,更懒得戳穿其动机,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秀才昂首挺胸道:“君子光明磊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临清州学廪生刑泰是也!”

王渊又说:“我问你,可知漕河堵塞一日,沿河运军要耗多少粮食?南北商船要损失多少银子?”

刑泰哪里知道这些,答道:“应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