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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瑭又问儿子:“我一生为官,没给你们置田产。只有分家得来的五千两银子,你们该如何用?”

次子回答:“银子我们不要,我们兄弟可自食其力。三千两捐给景贤书院,救济贫寒士子;另外二千两府前开市,周济天下穷人。”

何瑭非常高兴,提笔写道:“子孙胜似我,要钱做什么?子孙不胜我,要钱做什么?”

何瑭死后,两子将其遗言刻碑于坟前。年久日深,石碑残缺,只剩两个“要钱”,人们称之为“要钱碑”。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坟墓主人临死前,有多少外债没要回来呢。

何瑭大步来到客厅,笑容满面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王渊起身拱手,逗趣道:“何修撰春风拂面,似有什么大喜事?”

何瑭苦笑:“何喜之有?陛下若听得诤言,挨骂之后晓得改正,那才是真的大喜事。”

“绝无此种可能,”王渊摇头叹息,“我第一次去豹房,就劝谏过陛下,结果直接被轰出去。陛下是属毛驴的,得顺毛捋才行,你骂得越凶,他越不会听。何修撰今日用错了法子。”

何瑭感慨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我根本无法接近陛下,更找不到时机顺毛捋。我的那些奏章,估计陛下都没看过,在内阁和司礼监就被挡下来了。”

王渊笑着说:“外放也好,我明年也会外放。”

何瑭惊讶道:“王学士舍得外放?”

翰林院官职清贵无比,外放等于贬官,何瑭也是没办法了,才寻求外放出去做事。

王渊解释道:“我虽然外放,但翰林院职务保留,算是到地方上去历练吧。”

何瑭羡慕无比:“王学士果然简在帝心!”

外放出去做官,居然还能保留翰林院职务,等于是去镀金混资历和政绩。更何况,明年的事情,今年就已经决定,那得多受皇帝宠幸啊!

王渊说道:“今日听何修撰讲经,有句话我非常认同。为君者,为臣者,当造福于百姓。民乃社稷之本,孟子此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