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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问道:“你不是叫洪来福吗?”

洪来福突然又笑起来:“给太监当奴仆,不敢用先父所起之名,否则九泉之下难以面对祖宗。”

“你自称学生?”王渊问。

洪来福道:“惭愧,只是童生,并未进学。小的,小的……”

王渊道:“有话直说。”

洪来福道:“老爷,我有三子,长子和次子皆已夭折,还剩下幼子年方八岁。老爷既然要收学生,能否收下犬子?”

“你儿子识字吗?”王渊问道。

洪来福说:“小的亲自教导犬子,学了两年蒙学。”

王渊就是想招识字的孩童啊,当即笑道:“那我就收下这个学生。等十年之后,给你全家都洗去奴籍,或许他还能参加科举呢。”

“科举不敢想,三代之内都没资格,或许犬子的孙辈能够做官。”洪来福笑道。

王渊又问第二人:“你呢?”

这人长得颇为斯文,年约二十来岁:“回老爷,小人名叫钟安,以前是卢老爷家的书童,因此也被唤为卢安。”

“卢老爷是谁?”王渊问洪来福。

洪来福说:“卢老爷以前是此地富户,刘瑾向陛下请田,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卢老爷。他仗着自己跟朝中勋贵有交情,居然使银子买通言官告发刘瑾,结果全家都被东厂给抓去了。”

这种事情,不惟刘瑾在做,很多勋贵大臣都做过。

根子是从朱厚照他爹弘治皇帝开始坏的,弘治皇帝耳根子软,太监、勋贵、外戚、文武官员一旦请田,弘治皇帝必然会批准。请田请的是“荒地”,不荒也得荒,把地上的人赶走就荒了,不愿走的自然有办法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