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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的南直隶、浙江、福建、江西等地举人,纷纷跑去投靠同乡会馆,实在住不下才选择租赁民房。而云贵川等地士子,则没有会馆可以投靠,老老实实沿街寻觅房屋。

由于需要养马养驴,王渊、金罍和邹木都住在客店。

这是一家规模较大的客店,虽然位于北京城外,但平时客流量充足。因为进城就是各部衙门,外地赴京办事的官员,很多都选择在此住宿,而且来往商人也非常多。

张赟住不起高档客店,也没脸再让王渊接济,自己在城外寻了一处民房。

仅仅过去两天,张赟便厚着脸皮,来客店找王渊借钱。

“出什么事了?”王渊问道。

张赟吞吞吐吐:“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王渊无语道:“被人骗钱了?”

“嗯,”张赟满脸胀红,说道,“昨日我与同宿的南直隶举子,结伴一起去逛书坊,看有没有什么好书。结果遇到个穿锦缎的公子,他跟我们套话攀谈,得知我们都是副榜贡生,就说自己在户部有门路,可以帮我们买官。”

“你还信进去了?”邹木惊讶道。

张赟一脸郁闷道:“刚开始我也不信,但他坐着蓝呢大轿,身边又有几个健仆,那些健仆都穿的是绸袍。中途又来了个国子监生,花三百两银子买怀远县丞。此人很会说话,跟我们聊了半个时辰,彼此之间已经引为知己。他说自己是吏部尚书刘忠的侄子,非常欣赏我们的才学,只需随便给点银子,就能安排我们当一县主簿。”

王渊、金罍和邹木面面相觑,就连周冲等随从都差点笑出来。

不怪张赟太傻太天真,只怨京城的骗子太专业。

蓝呢大轿可是官轿,这些骗子不但违制坐官轿,还敢冒充吏部尚书的家人。而且中途又有演员加入,假冒国子监生,当场花三百两买官。

贵州士子哪见过这等事情?

立即就被骗得五迷三道,还以为自己运气逆天,居然跟吏部尚书的侄子交上朋友。

王渊憋着笑,问道:“被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