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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拿出自己的挚仪,也就是红包,分别放在主考和副主考的桌上。然后退回堂中,与诸位举人一起拜座师,按礼下拜,也即跪拜。

当初考生员,王渊都没跪拜过席书,只在拜师时跪过王阳明。

有些别扭,但无所谓,文澍都已经快八十岁了,给老先生跪一跪又何妨?若主考官是个年轻人,王渊估计更加尴尬,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跪下。

文澍已经闲居几十年,今天被众多士子跪拜,他老怀大慰道:“诸君,云贵两省文风不盛,汝等虽考取举人功名,但还应加倍努力才是。老朽没有别的愿望,只求明年春闱,云贵能出五个进士!”

在过去的几届会试,云南每次能出两三个进士,而贵州则一个都没有。

文老爷子祝愿明年出五个进士,绝对属于殷切希望,真真盼着两省文教能够兴旺起来。

“谨遵先生教诲!”举人们再拜。

今科举人有好几十个,文澍也不便多说,否则就要耽误时间。

举人们随即分开拜房师,即把自己的卷子推荐给主考的房官。同样必须下跪,同样要给红包。

王渊的房师姓谢,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谕。

王渊刚刚跪下,谢教谕就将他扶起来,爽朗笑道:“无需多礼,若虚年少得志,切记不可忘形。六年前,我也荐中一个贵州亚元,但他现在都没能考取进士。云贵两省士子很难啊!”

“学生谨记。”王渊说道。

谢教谕又问:“若虚明年要进京赴考吗?”

王渊回答说:“打算一试。”

谢教谕诚心建议道:“其实更稳妥的法子,是以举人身份入国子监读书,又或者前往江南之地拜师求学。努力苦读三年,等到学业大进,再去京城赴考也不迟。明年就参加会试,很可能浪费半年光阴。”

王渊听出对方的好意,拱手道:“学生还是想去试试。”

谢教谕笑道:“少年人有志气是对的,去京城考一考,见见世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