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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把这件事看得很简单。一个使团嘛,手到擒来,谁知探查的情况和他们的预料出入太大,这次大秦人的使团规模非常大,不但由宗室公子出任使节,还带有一支庞大的车队和数千人的军队。出使带庞大的车队干什么?明显就是给月氏人提供援助,由此可见大秦人志在必得,一定要帮助月氏度过这次危机。

匈奴人随即重视起来,准备调拨军队南下阻截,但他们还是大意了。大秦人迅速渡河,而且在对岸列阵以待。匈奴人毫不在意,急速南下,急速攻击。如果对手是代北的李牧,他们或许会慎重对待,但对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结果就是这个无名小辈给了他们迎头一击。

匈奴人对阻截大秦使团一事很重视,匈奴人的南线统率休旬王也不敢怠慢,亲自率军杀到,然而今日一战的结果让他无法接受。他和自己的手下一样,首先怀疑这个伤亡数字的真实性,不过事实摆在眼前,打了大半天,双方贴身肉搏,屡屡功亏一篑,伤亡难免会大一点。

正当休旬王准备叫人把林胡、白狄和空同几个小王请来的时候,人家不请自来了。见面之后马上诉苦,言下之意是中土秦人的实力不可小觑,明天如果继续这样打,损失恐怕更大,而且必定引来大麻烦。原因很简单,秦人的长城距离大河不过几百里,快马飞驰求援的话,长城方向的援军两天之内就能赶到,两军如果对峙于大河两岸,那整个河西局势就变了。

“秦人正愁没有渡河北上的借口,我们这样一打,正好给了秦人出兵的理由。”林胡小王直言不讳,“当然了,秦人是否强行渡河我不知道,秦人是否直接出兵支援月氏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秦人肯定会出兵攻打贺兰山。”

这话乍听上去像是林胡人在担心自己的老巢给秦人乘机洗劫了,但仔细一想还颇有道理。秦人直接出兵支援显然吃力不讨好,而且以秦人和月氏这些年不冷不热的关系来看,秦人还不至于热心到这种地步,所以秦人极有可能调遣军队袭击贺兰山,迫使匈奴人的南线大军不得不后撤,如此就等于帮助月氏度过了眼前的危机。

这话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但这时候说出来,匈奴人的脸面往哪搁?不就是攻击受阻嘛,你们的人死了多一点,马上就开始抱怨,打退堂鼓,不想打了,甚至搬出一个秦人要袭击贺兰山的借口,是不是太夸张了?

休旬王暗自冷笑,问了一句,“以你的意思呢?”

“打一下就行了。”林胡小王说道,“我们的目的很明确,不让秦人渡河。秦人如果知难而退,皆大欢喜,反之,秦人如果不知进退,那我们就留一支军队在这里看着,让其寸步难行。”

“秦人若要去月氏王庭,就必须撤阵,秦人一撤阵就只有挨打的份,所以在这里留一支军队足矣。”白狄小王补充说道。

“我们在这里连续攻击,秦人长城以内的军队极有可能支援而来,那我们的主力就不得不南下与其对峙,这岂不上了秦人的当?”空同小王也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力被秦人拖在这里,无法兼顾贺兰山,也无法配合左贤王威胁河西,对大局非常不利啊。”

“嗤……”匈奴且渠嗤之以鼻,“假若你们连这座小小的车阵都拿不下来,你们还能守得住贺兰山?”

林胡小王不高兴了,“我们竭尽全力了,如果且渠认为自己实力强悍,那就请且渠去打,所有战利品都归且渠。”

匈奴人给逼得下不了台,且渠面红耳赤,冷声说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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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月阵里的伤亡将士在天黑之前由巨筏送回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