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鱼公公了,来人!拿五百两黄金来。”
片刻,两名侍从端着两盘黄澄澄的金锭快步走来,安禄山用肥厚的手掌握住鱼朝恩的两只鸡爪子,无比诚恳地道:“安某素知鱼公公清廉,不敢污了羽毛,但此黄金就算给鱼公公的手下买糖吃,烦请公公转赏。”
鱼朝恩望着两大盘黄金,脸都发青了,他吃力地干咽一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安大帅太慷慨了、太慷慨了……”
一直望着鱼朝恩远去,安禄山感激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立刻转身对安庆宗道:“立即去将高先生请到我书房来,你也来!”
……
就如纸包不住火一样,兴庆宫发生的事情也渐渐被一些有心人探知,安禄山当然是其中之一,李清可以通过韦应物了解情况,难道他安禄山就没有眼线吗?
整整一个下午,安禄山父子和谋士高尚都躲在书房里商量对策,安禄山对李隆基的高官厚赏却有些感到疑惑不解。
但他的谋士高尚却敏锐地揣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下午召见李清,而晚上便大发雷霆,还用剑劈死了贵妃的白鹦鹉,这是何等的仇恨,可现在又用重爵来安抚,一般人会认为这是李隆基在平息安禄山要造反的谣言,但高尚却认为绝不是这么回事。
“不用说了,我敢肯定,李清绝对将帐本给了李隆基。”高尚面带不屑和冷笑,毫不犹豫地对他们父子道:“那天李隆基找李清或许是为了别的事,但李清一定利用这个机会告发了大帅,所以李隆基才大发雷霆,将大帅进献的白鹦鹉杀死,以泄其恨。”
“可是又怎么解释今天的厚赏呢?我倒以为这是李隆基在特地为我们辟谣。”还沉浸在银青光禄大夫光环里的安庆宗疑惑不解问道。
“蠢材,这自然是骄兵之计了!”刚刚反应过来的安禄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怒斥道:“河北的军马都忠心于我,他敢杀我吗?”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高尚,见他目光显得有些忧心,便问道:“先生可是担心我们离不开长安?”
高尚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大帅可曾想到,我们现在其实是在和两个人斗,一个是李隆基,他在明处,而另一个是李清,他却在暗处,李隆基我不担心,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些事他想得到但未必敢做,而李清就不同,他刚刚卑恭地搀扶大帅出门,可转身便在李隆基面前告了状,这种人实在可怕,我强烈建议大帅杀了他,以除后患。”
刚刚被父亲斥责的安庆宗立刻邀功道:“此事便由我来做,就算那李清有三百铁骑护卫,我养的死士也照样能将其刺死于床上。”
高尚却微微一笑,向他摆了摆手道:“大公子先别急,我还有一连环计,既除掉了李清,还可谋一肉盾。”
说罢,他又回头对安禄山得意地笑道:“大帅忘记杨国忠那纸保证书了吗?用它去诱杨国忠与我们结盟对付李清,安帅不如索性就加入杨党,我想既然大家都穿了一条裤子,他以后能不替大帅多担待些吗?”
安禄山轻轻拍了拍脑门,忍不住笑道:“先生是说,用杨国忠来做我们的盾牌吗?”